“慕师兄,这药当真可以……”
慕从嘉微微颔首。
祁旸眼圈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手指颤抖着接过那碗药,低声道了?一句“多谢慕师兄”,仰头喝下。
慕从嘉看着祁旸,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嫉妒。
他记得曲琉裳和祁旸并没有特别的交集,甚至祁旸还指责过她,对?她口出恶言,可即便如此,她也愿意?用珍贵的冰莲去治祁旸的腿伤。
她对?谁都很好,对?小川是,对?祁旸亦是。
唯独,对?慕从嘉不是。
从前对?慕从嘉百般推拒躲避,之后看到面?具下的脸,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不知他将辛苦取来的冰莲交给祁旸治腿伤,可能讨得她一丝开心?
冰莲的效果并非立竿见影,祁旸喝完擦了?擦嘴角,眼圈仍有些红,他语气郑重道:“多谢慕师兄记挂我的伤,若之后慕师兄有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为师兄尽力。”
慕从嘉淡淡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开。
“不必。你好好休息便是。”
*
慕从嘉是踏着暮色回来的。
远处天际薄红,曲琉裳坐在?屋外的案几?后发呆,回过神后,一袭蓝色衣角出现?在?身侧。
他将一坛酒轻放在?案几?上?,轻声说:“裳裳,冰莲我交给他了?,也亲眼看着他服下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陪我喝酒了??”
语气难得有几?分?期待。
夕阳的光落在?他浅蓝的衣角上?,偏冷的银线也晕出一层暖色。
曲琉裳缓缓仰头,与他低眸落下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逆光而?立,眸中情绪模糊,只能看到他眸光闪烁,微微牵动了?嘴角,对?她露出一个轻浅温柔的笑。
她默了?默,问?:“慕从嘉,你喝过酒吗?”
“没有。”他答。
没喝过酒,约莫会更容易醉些。
她从前在?芜阳宗时偷喝过曲恪的酒,次数多了?也勉强练出一些酒量,要喝过慕从嘉应该不难。
思及此,曲琉裳站起身道:“那我去拿碗。”
她抱着琴进屋,很快换了?一对?碗出来,放在?案几?上?,抚着裙底坐好:“倒吧,我陪你喝。”
他拿起酒坛开始倒酒,没有坐下的意?思,少女不禁疑惑:“你怎么不坐?”
倒酒的动作顿了?顿,他视线慢吞吞掠过留出一半位置的长凳,笑起来:“好。”
落日西沉,最后一丝燥热也褪去,夏夜的风柔柔拂过脸颊。
曲琉裳看着倒好的酒,端起来晃了?晃,随意?地问?:“桃花酒,桃花酥,你很喜欢桃花吗?”
“不是,只是曾经?住的地方有一大片桃树。桃花酥是我娘亲做的,桃花酒是我爹用余下的桃花瓣酿的,他们说我年纪尚小,只许吃桃花酥,不许喝酒。”
他敛了?唇边笑意?,平平淡淡说起从前,曲琉裳觉得奇怪,忍不住又问?:“那是你娘亲与你爹喜欢的,不是你,你自己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慕从嘉看着她,没有说话。
有。
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偏爱,是她。
曲琉裳对?上?他直白的目光,尽管没有听到回答,也懂了?他的意?思。
自他摘下面?具后,便不再对?她刻意?隐藏情绪,他的眼睛里,每一处都是对?她的情。
她曾经?被不少人爱慕过,这之中也包括她的师兄江黎,可没有一个人像慕从嘉一般,露出的情意?干净纯粹,深刻入骨,将她当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看待。
曲琉裳手抖了?抖,碗里的酒溅出几?滴。
她耳根微烫,不自然地躲开他目光,将碗递给他:“喝吧。”
慕从嘉接过,静了?静,将另一只碗推向?她,仰头喝完了?手里的酒。
他放下碗,曲琉裳提起酒坛重新给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