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将要入睡,传音铃却发起光来。

祁旸心中一紧,翻身下床,匆匆将传音铃从桌上拿起,手指轻点了一下铃铛:“师姐?”

铃铛中很快传来灵溪的声音。她语气中隐有疲惫之意,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是谁,只是随意联系了一人,唤过一声师弟后,低声说起接应的事。

只是一件小事,难怪师姐会找上他这样的低阶弟子。但想到能帮上师姐的忙,他心中还是不由生出浅浅的欢喜。

师姐那样风姿出众的人,他从来都只敢仰望,不敢奢望,不敢靠近。

他在天不亮时就下了山,如今等了半晌,依旧不见灵溪与曲琉裳的身影。

以她们去时的脚程,本该早就到了的。

祁旸低头看向传音铃,思考着要不要主动联系师姐。

犹豫之间,传音铃在他的掌心震了震,表面平白多出几道浅浅的裂纹。

这是……师姐的传音铃碎了!

除非传音铃的主人遇到意外,否则传音铃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碎掉。莫非是师姐遇到了危险?

祁旸心中慌乱,心跳渐渐加快,重新握紧了传音铃,向着传音铃所指引的方向飞奔而去。

向前一路跃过几座矮山,来到传音铃碎裂之处,他很快在不远处的树下找到了灵溪。

师姐闭着眼靠坐在一棵树下,肩头是掉落的几片绿叶,身侧空无一人。

他顾不得想太多,冲上前在灵溪身旁蹲下,颤声道:“师姐?”

师姐毫无反应。

日光在她眼睫渡上了一层浅金色,几缕清风吹得她发丝微动,眼前之人面色安和得仿佛只是入梦小憩,没有半分遇到危险的凝重。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摔碎了师姐的传音铃?师姐为何会陷入昏迷?与师姐同行的琉裳姐姐呢?

疑问刚刚冒出,身后枝桠蓦地发出窸窣轻响。

“谁!”

祁旸猛地回头,却迟了一步,只看到一道飘然远去的身影,扬起的裙摆边缘参差不齐。

他怔了一怔,生出疑惑,破损的裙摆?

再回神时,身影已在视线中消失。枝桠仍在轻轻颤动着,向他证明着方才所见并非幻象。

祁旸直觉那道身影与师姐陷入昏迷有关,下意识起身去追,却想起什么,缓缓蹲回去,重新看向师姐。

他的修为不足以探查伤势,亦不敢冒犯师姐直接查看,如今不知师姐受伤轻重,比起去追不知所踪的人,还是尽快带师姐回宗门更重要。

“师姐,请恕师弟冒犯……”

祁旸低低说道,擦了擦手心因紧张冒出的汗,转过身,将师姐背在身上。

灵溪的长发随着一番动作垂落至他身前,发丝轻轻拂过他脖颈,他不由耳根发烫,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从未妄想过有一日会与自己的白月光师姐如此亲近。

但眼下情况不妙,不容他多想,祁旸咬了咬牙,一步步向行云宗的方向走去。

*

行云宗的山脚下,书仪正在独自练剑。

灵剑划出错杂的剑气,其中一道偏了方向,击向了她的手腕。

“啊!”

长剑脱落,手腕鲜血横流,书仪痛得叫出声,眼眶立刻红了。

她还是不会。

她没有基础,灵力与剑术皆是一窍不通。

莫说对敌,她连自己的剑气都躲不开。

身体里充盈的灵力于她而言更像是负担,比起初阶弟子,她划出的剑气要痛得多。

书仪伸出双手,看着十指上数道深深浅浅的血痕,泪水终于止不住地落下。

下一刻,身后有人道:“师姐?”

书仪慌张抹了一把眼泪,转身看去,细碎日光下,曲琉裳正站在一棵树下望着她。

曲琉裳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宗门,看她模样毫发无损,定然顺利完成了任务。再反观自己,满手伤痕,狼狈不堪,与她相比,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