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他眸中隐隐浮现出一丝悲伤,唇角却弯起一个轻浅的弧度,笑了笑,“裳裳,我带你去抢我娘亲的骨头吧。”
少女愣愣看着他,还在?试图理解他的话。
慕从嘉解释:“你愿意信我,对我说了实话,我现在?便告诉你我的实话。”
“裳裳。”他低眸看她,克制着恨意与怒意,缓慢说道,“当?年,行云宗、玄清宗、泽月宗三大仙门的人害死了我娘与我爹。之后,他们生生取出我娘亲的骨头,分为三段,各自?带回宗门,埋在?山上,对外宣称找到了庇护仙门的仙器,可?令妖兽退散,无法接近。”
说到此处,即便他竭力克制着自?己?,双目还是恨得渐渐发红,似要流出血泪:“裳裳。”
“那不是仙器,那是我娘亲的骨头。”
看着长离如此痛苦的模样,曲琉裳心里一刺,漫出一层细密的疼痛,绵延至四肢百骸。
她有些疼。
她曾经在?毫无记忆的情况下,摸到曲恪的玉佩都?会泪流满面?,那长离呢?他日复一日看着这些仙门肆无忌惮利用着他娘亲的骨头,心里该有多痛,该有多恨?
她终于想清楚了那些相似性。
他娘亲的气息可?震慑妖兽,那他身为她的骨肉至亲,拥有她的血脉,理所当?然也?会拥有震慑妖兽的能力。
她终于开始理解他疯狂的恨意。
他厌恶行云宗山下那些镇民,是因为他们间接被骨头上的气息庇护着。
他恨每一个利用他娘亲骨头的人。
她不曾想过庇佑众人的仙器背后,竟藏着这样的血腥与肮脏。
只因觊觎他娘亲的能力,那些人便残忍地杀害了他的双亲?
为了保护仙门众人,所以选择伤害他双亲的两条性命?
曲琉裳呼吸一窒,蓦然想起他们初见时,长离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在?数人性命与一条性命中,她要选择谁?
原来……如此。
她不愿意舍弃任何一人的性命,在?长离的眼中,便等?同?于不会伤害他娘亲,不会像那些人一般下作。
这才是他试探的真正目的。
将性命一较轻重的从来都?不是长离,而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啊……
所以他得到回答后,才会那般轻易地放过小川,才会愿意在?黛城舍身保护她,会说她与他们不一样。
曲琉裳看到他低下头,看到他咬紧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中细密疼痛更甚。他将自?己?最痛的过往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对她交付了最珍贵的信任。
他说必不辜负她的信任,她想,她亦是如此。
少女回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好,我陪你去抢骨头。”
慕从嘉看着被握住的手,怔了一下,眸中的血气与戾气渐渐消散。
杂草被风吹得乱撞,沙沙蹭过他们的衣摆,他抬起头来:“裳裳,我娘亲的骨头在?他们眼中是镇山仙器,若是丢失,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带你去抢骨头,必会惹来他们的追杀。你回到行云宗,面?对玄清宗与泽月宗的讨伐,慕从嘉一定会给两宗一个说法。”
“待慕从嘉提剑对你出手,我便帮你假死脱身。”
“慕从嘉真的会对我出手吗?”曲琉裳怔怔问道,想起慕从嘉用冰冷的手摩挲她的手背,低声说着无论如何不会伤害喜欢的人。
慕从嘉看着她笑了:“会。因为他需要为行云宗着想。”
这个理由说服了曲琉裳,依慕从嘉在?众人口中的形象,他不可?能弃行云宗而不顾。
她继续问:“那你要怎么帮我假死脱身?”
“幻术。”他言简意赅道。
“你会幻术?能骗过所有人吗?”
“足矣。”
他不止是会,更是精于幻术。
但他从未想过,他最恨的幻术,有朝一日可?以帮他救下最爱的人。
少女抿了抿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