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是天生的魔。
虽说这世界似乎并没有天生的魔,魔族之间也无法繁育后代。
“耳朵为什么会变成角?”她只是问。
铭胤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答:“因他们入魔前是妖,那应当是他们本体所有的。”
“不是魔的特性啊。”璇甄似乎有些遗憾,用肯定的语气问:“所以你没有。”
铭胤不知对话怎么偏到此处,呐呐:“我并无。”
“你不知晓这些常识么?”此言并无他意,她晓得璇甄是外来客,仅是好奇她是否知晓。
“有些不知晓,我继承玄真记忆时她已经入魔了,细枝末节的部分很模糊。”
那只手抽出去,在她发顶摸了两下,正在角应当生长之处,像是在摸她不存在的角。
铭胤摸不清她心思,只觉头骨似在发痒,仿佛那角当真要在她手下生长出来。
“以后少明里暗里挑我,要什么直说。”璇甄放下手,语气淡淡。
又是“以后”。铭胤侧眸看她,顿了许久。
方才她发觉璇甄的手在颤,总不可能是怕,那便是因她未干过这般恶事。自己借此激她,她情绪分明也有起伏。
虽说末了仍是归于平静,甚至还看出了她的心思。
兴许最初自己半遮半掩借她手杀那魔时,她也心知肚明。
为何知晓自己龌龊心思,还应下自己,脏了那本干净的手。就如为何最初要来寻自己。
即便璇甄已然立了誓,她能安心,可她却仍旧疑心。
即便疑心,她到底信任璇甄,她觉得此人胸中那颗心当真干净。
她满身尖锥般的冰刺,只两天竟有消融之势。
不过也只是势头,该如何刺人,她还是如何刺人。
这话本不必说,可铭胤还是说,像极了激人,“你好似从未沾过血。”
这还不够,她又加了一句,“不似我。”
璇甄:“……”
铭胤说完其实也后悔了,话有刻意,出口才发觉这刻意之言竟无比属实。
瞧着璇甄,思及她方才所言,她竟生出一股自残形愧之感。
――璇甄本在她自己的世界好端端过着,却莫名来了她们这烂泥脏洼般的地方。
可璇甄却似并未被激到,即便她如此刻意。
铭胤见她平静,心中自残形愧之感越发深,找补似的,兴许也带着几分真心。
问:“你的世界是何模样?”
璇甄语气平平:“那里只有凡人,大多数人推崇和平,也不会染上血。”
铭胤抬头看她侧脸,她像是在回忆,目光有些虚。
先前短暂冒过头的想法又浮现――不欲只追求身体的亲密,不欲只敢追求短暂的亲密。
心脏瞒过主人,无声想,她也许可以回到先前的日子,她不想对眼前这温室中生出的人竖起刺。
也许不过是也许,心脏所想她本人却难以察觉。
此刻她仍是那个浑身刺的铭胤,而非软糯与人相处甚欢的白素。
若她是百年前的白素,此刻兴许会安慰璇甄,安慰替她沾了脏污的璇甄。可她是铭胤,她只是道:“那当真让人向往。”
璇甄闻言停下了回忆,“都是过往,提也没用。”
铭胤缓缓提起个笑。
可不是么,过往提了能有什么用。
“到了界外,没我允许你暂时先别独自外出。”
璇甄话音忽转,当真说不提便不提了。
“好。”铭胤应得快。
才应下,她又想起先前璇甄嘲她“还挺听话”,似乎是嫌弃她没主见,只会拖人包袱。
“我有些法器,你不用过于忧心。”她补充,这会儿又不想璇甄觉得她只是包袱了。
“有也得安生待着。”璇甄原先说话也是如此,带着命令的语气,偏偏还有些漫不经心。
“……”铭胤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