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愣愣地盯着床榻上被一件件抽走的孩童衣裳。
床榻彻底冷了下来。
原先女?儿带给?她的温度,都没了。
这种境遇,让意玉的意识,总是处在极度清醒和困惑的边缘。
意玉彻底垮了下去。
薛洺是在当日夜里来的。
他把哭啼着要?孩子、要?找意玉索命的明?玉安抚哄睡后,便立即来到了意玉的共和院。
意玉的共和院,在意玉的管辖下,一直是一派轻松祥和的模样。
可如今,却一个?个?都默不作?声,连修剪得?体的叶子,整齐的侧边都显得?格外冷厉。
薛洺咨嗟。
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意玉的屋子里也静得?出奇,白色的灯火清净冷然。
面前的女?子,静静地坐在地上,半靠在床榻边,将半边脸都埋进床榻的锦被里,墨色的发丝全部散落了下去,紧紧贴着瘦弱苍白女?子的脸。
发尾散散地拧在床榻上,也没去整理。
多半鬼气森森。
和桃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意玉,
毕竟这幅场面,谁不担心意玉会突然去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自?从意玉提出和离后,薛洺就强势地塞了人去监视着意玉,每夜里他的人汇报。
都是在说意玉有了个?捡来的女?儿,她有多开心。
他听着也开心。
如今这幅任谁来了也不免沉默的场面,与意玉前些日子活泼的模样,天壤之别。
意玉听到了动静。
和桃轻声提醒:“是薛将军,薛洺。”
意玉听到来人是薛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只露出全脸,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落魄,那么?愚蠢,处在和薛洺对质的位置。
“薛洺……?”
“是来兴师问罪的?”
意玉的面色静默得?可怕,声音也没有语调的略微升降,可却不知道为?何,竟然敢直呼薛洺的名字。
薛洺皱了皱眉头:“今日陷害之事,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只是如今寻不到证据,寻不到罪魁祸首。”
“我站在你这边。”
薛洺能理解意玉的心情。
毕竟他差点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煌封本来病情极度恶化。
好在本来去往杭州的遽然白玉蝉中途折返。
如今正在紧锣密鼓地给?煌封暂且把毒素止住,估摸着得?明?后天才能松口气。
意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信我,真的吗?”
薛洺不喜欢别人用质问的语气,但碍于意玉现在正处于悲伤的时候,他也就勉强由着了。
意玉没墨迹,她直接问:“那如果我说,我女?儿的死,和怀明?玉有关呢?”
意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薛洺,而是靠在床榻上,因为实在没了力气。她也厌恶去看他。
薛洺沉默了。
正当意玉以为?,薛洺会坚定地袒护明?玉,说明?玉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时
薛洺却在她身后,说:
“我知道。”
他简单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语气平静,甚至冷静得?可怕。
意玉猛然侧过头。
她看着薛洺。
呼吸间起伏极为?大。
薛洺迎上了她的眼睛,罕见地沉默了。
但也只是沉默了一瞬。
薛洺说出了他的宣判,他的话冷静淡漠到了可怕的地步,把利益纠缠说得?很清楚:“明?玉的品性,我同她相处多年,我知道,我也知道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可我得?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