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们重心不在东京,那么薛家如何,就和他们无关了……
她眼睛一转,出了个损招
思来想去,最后打上了意玉嫁妆的主意。
大堂嫂吊眉梢眼:“我说,这您儿媳不就有万千嫁妆?还是个好拿捏的闷葫芦,您找她不就得了?”
见意玉的公爹假意推脱,但眼珠子提溜转。
大堂嫂看着乐,她明白了意玉公爹的意思,自此意乃解。
闹起来才好,到时候他们闹起来了,也算是就给她出口气。
*
意玉之前一直活在杭州,如今初至东京城,第一次接触东京的生意。
上次婆母换箱子,她便起了心思,这些日子接触到了东京最兴隆的海上生意。
她很喜欢做生意的感觉,非要说个原因,是因为她觉着每当生意做成了,她就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是为数不多快活的时刻,她能露出恬淡笑意。
按照祖父的话来讲,这叫运斤如风,得心应手,就有成就感。
意玉不旦感兴趣,还在做生意这件事上,是极有能力的。
这是她唯一的爱好。
唯一不是因为别人而做的事。
海外的异邦人很喜爱本朝的用具,这她在杭州外祖家做生意时便明白。
而如今,她探查到瓷器颇为受异邦人喜爱。
但因才新兴,所以没人敢投。
意玉在加班加点理完府里的账目后,留出时间。
而后,捧出了自己全部的嫁妆。
都是些铺子田地的地契,还有银票首饰异物。
算是姐姐留下的嫁妆。
意玉是做填房的,所以怀家为了省嫁妆,意玉的嫁妆直接用了自家亲姐姐明玉的,也没另添。
意玉心底的底色,是敢想敢做。
她只留下了够和桃安身的五百贯、两间铺子,外加她若是有喜欢的男人了,想成婚耍个乐子,就送她的三金,也就是“金臂钏、金手镯、金霞帔”。
后,揣上所有钱,去了当铺,拿上现银,便拉上和桃,去了商船寻人谈生意。
在角门子出府,碰巧遇到了薛洺。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薛洺这几日一直在打听杭州那边李学究的学堂规矩。
今日才得到消息。
李学究崇尚众生平等,所以严禁骄奢淫逸的风气,到学堂了,也不让格外添置,学堂统一分发用具。
这是薛洺没有预料到的,和东京学堂差别太大了。
按理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无奈薛洺重感情,虽嘴上说要狠下心让他改好,但薛洺总在担忧自家孩子会不会苦了。
毕竟煌封虽顽劣,可自小娇生惯养的,可能用不惯吃不惯,要万一再水土不服……
于是,他着急地解决手头兵里的事,打算去找临安那边的同僚帮着给孩子带点东西,别苦着了,现在寒冬腊月,别冻着了。
死了挚爱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又和丞相斗法心力交瘁,还要看兵书练兵熬夜险些猝死,最后又得担忧孩子冷不冷饿不饿。
他这些日子,都是黑着一张脸。
薛洺这般火急火燎忙得团团转,又当爹又当娘,自明玉死后,他一直撑着这样的日子。
而如今,忙得团团转时,却撞见意玉要往府外跑。
他不免嫌烦。
这个做继母的,因为一对儿女不是亲生的,完全不上心,也就做做表面功夫塞了个包袱敷衍。
府里面,她只挂了个管家名头,不帮扶婆母管家,让母亲烦扰,还整日无所事事地往府外跑。
薛洺皱眉,还没问什么说什么,只见意玉看着他,一顿。
立马吓得低下头,慌乱地行了个礼,便一步不回头地离去了。
薛洺:“……”
他看着女子窈窕的身影不再如往常碰面一般,装成不经意地瞧他,然后傻笑。
而是一直低着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