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蜡梅。
薛洺不知从哪,拉来了?一艘船,小舟靠岸,薛洺平日冷冰沉稳的声音,变得温柔:“意玉,过来。”
意玉歪头,有点?困惑,但还是上了?小舟。
薛洺把她一把拉过来,给她安置好位置,自己手里拿着桨:“坐稳。”
风清气正,意玉压低了?袖口?,软蓬蓬的海棠红纱裙垂在?白玉般的胳膊上,懒懒地靠着,娇养慵懒,薛洺身着金绣妃色长袍,张扬似火,看着就精力鹏盛,在?一旁安静地划桨。
一静一动?,郎才女貌。
不知困倦了?多久,意玉的脸颊被薛洺轻轻捏了?捏:“到了?,意玉,别睡了?,起来。”
意玉眼神还带着迷茫。
薛洺凑到她耳边,低声吐着热气:“能解决你的心头大患,起来,不然可就今天这一日安生日子可睡了?。”
什么,什么心头大患。
她哪有心头大患。
她又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死不了?。
他示意她抬眼看。
意玉顺着望过去。
有一座安静的墓碑,矗立在?错综复杂的丛丛梅树中心。
小舟继续划着,轻轻拂过水面,缓慢的速度,让意玉瞧清了?那墓碑。
是写给姐姐的,是姐姐的墓碑。
墓碑上,赫然刻着薛洺龙飞凤舞的字,意玉这些日子常常伴在?薛洺身侧,看他练字批文,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过他往日的字虽龙飞凤舞,可却神采奕奕,一股精神气迎面。
而这墓碑上的字,却略略收敛,平日里张扬的人,却一字一划,规整地把字刻在?墓碑:
他介绍:“夫人怀氏,洛阳人也。”
这个?她也知道,她和明玉长姐同父异母。
他赞美:“敦诗乐礼,宛丘淑媛。”
嗯,姐姐的模样跃然纸上,和她全然不同。
“为妻作志,吾不哀不伤,为欢送。”
意玉见?此言,觉着又惊又正常。
惊的是这段话的特?殊,觉着正常,是因?这句话符合薛洺的性?子。
其他人都在?陈列自己多么悲伤,而薛洺是不沉溺在?过往,说自己不哀不伤,是真正地祝自己妻子不幸离世,在?天府之国也能安享。
粗略,却又拧巴地很细致看了?一遍后,意玉才算是舍得从墓碑上移开视线。。
她低下头。
这是很正常的事。
小舟划过了?墓碑,来到了?更深的一处花堂。
薛洺虽在?划桨,看似什么都没注意,实则一直在?观测她的反应。
见?她垂下头,离他坐得又远了?些,薛洺忽得凑近,歪着头,在?意玉的右侧看她的神色。
见?她努力装作不在?意,但木讷的眼神里难掩哀伤时,薛洺勾起了?唇角,笑得竟然没了?死气,而多了?至真至纯的少?年意味。
“小意玉,看看我。”
意玉很明显不想理他,但被薛洺强行捧起了?脸,脸上的肉被捏了?捏。
意玉被捏得皱了?皱眉头,瞪了?他一眼。
薛洺笑得更开怀了?。
看他温柔到可怕的眸子,现在?还能笑得那么开怀。
意玉突然心头一阵委屈,泪花就蓄在?了?眼睛里。
这辈子都没留过这么多眼泪,全流给薛洺了?。
经过薛洺这么多天的放纵,意玉就算是只绵羊,也养出了?自己的脾性?。
她眉头打成一个?结,心一横,学着薛洺攻势凶猛的模样,一下把头埋进了?薛洺的怀里,顶了?顶他的腰。
真怪,她真是被薛洺惯坏了?,都有脾气了?,可她真的很想这样。
作乱成功就要跑。
薛洺挑眉,按住了?她的腰身,顺带抓住了?意玉闹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二人视线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