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举着镜子左右看看,还挺喜欢,上头摸了摸,问他:“会不会散?”

商淮将一支珍珠钗环别上去:“散了再梳就是了,又不用你动手。”

说得也是。

“你怎么突然会这些了?”凌枝打了个哈欠:“这五年你常给女子梳妆?”

商淮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急又气:“我还能给谁梳妆?”

“不会--我不会,我还不能学?”

诚然商淮身上有诸多缺点,可优点也很突出。长辈按部就班给他规划的道路,他会心生懈怠,会懒散,你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上进,让人操心,然而一旦自己选了想走的路,都不需要人催,他自己什么都学。

凌枝想了想,深以为然:“也是。”

商淮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摸不懂自己精心准备的告白会遭遇何种命运。

暧昧啊,暗示啊,凌枝都听不明白,统统略过,与人相处全看感觉,简直叫人无计可施。

这也导致他的心情经常随着她的话上云端,又落尘埃。此时距离商淮精心选择的日子,还差三天。

第二天凌枝馋虫发作,特别想吃辣的,她吃辣不带虚的,满钵里全是红彤彤的水,三米外都能闻着呛鼻的味。商淮一坐下就先闭眼,还没动筷子呢,嘴里的唾液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分泌。

他人菜瘾大,实际不太能吃辣。

等钵里的汤汤水水滚上来,凌枝先动了筷子,商淮跟着吃起来。当然,跟她的面不改色比起来,他狼狈得很,吃一口停下来喝三杯水,过一会还得停下来擦擦额头上和鼻子上的汗,缓一缓。

凌枝还挺开心的。

阴官家等级森严,就算是四大执事也与她坐不了同桌,从前也就她师兄陪她吃过饭,但师兄不能吃辣,他素有神清气韵,一口都不会碰,只是耐心等她吃完。

之前无从对比,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更喜欢在雾气缭绕的对面,有人从脸到脖子都被熏得通红还故作逞强,说味道还不错的画面。

她觉得有趣,碗里东西都好像更有滋味。

“你还会做糕点吗。”吃着吃着,凌枝问他。

“怎么不会。”商淮饮尽一杯冷水,深深压下呼吸:“你之前说想吃的,现在都能做出来。”

凌枝笑盈盈眨了下眼睛。

吃完,天色已经完全沉了,商淮以为要和前几天一样接着赶路,谁知她慢悠悠缀在后面,他将空间裂隙开出来,还被她抹平了,不由得问:“怎么了。”

“歇一歇。”凌枝指了指那边屋顶,说:“看会月亮。”

闻言,商淮狐疑地抬头看天。那可真叫一片黑茫茫,别说月亮了,就是星星也找不到一颗。

“哪来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