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惊怖到了极点,已经作不出任何反应,嗓子如被扼住,手脚全部僵硬。
不用说也知道这针管里是致命的毒药,甚至更糟。
眼看着针尖越来越近,一颗心狂跳直欲窜出胸膛。
“慢着!”李茂才忽然拦住了黑木,“我全家人都死在我面前!我要让她也尝尝这个味道!”
黑木微微一笑,转身吩咐了手下几句,不一会儿就把苏父带了过来。
“不!”子矜费力地叫出声,却发现自己嗓音破碎,因为恐惧而颤抖:“不要!”
苏伯年看到这个场面,便已知晓,他反而十分镇定:“姓李的,你会变成这样都是咎由自取!你要报仇就冲我来,不要为难我女儿!”
黑木把一管枪递到李茂才手中“不要浪费了试剂。”
枪声响了,“不!”子矜一声惨叫,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倒在血泊中。
她肝胆俱裂,挣脱了日本兵扑到父亲身上:“爸!爸你睁开眼,你不能死!”
鲜血染红了李茂才的眼,他枪口一转,对准了子矜。
她绝望而无畏地瞪大了眼睛。
枪声响了。
倒下的人却是李茂才。
黑木皱着眉,拿出一方白手帕擦拭犹冒烟的枪口,语带鄙夷:“谁准你开枪了,支那猪!”
子矜抬起头来瞪着这刽子手,眼中全是刻骨的仇恨。
“啧啧,”他似温柔地摇头叹息,“别这样看着我!杀了你父亲的并不是我。”
子矜的手刚动了一动,就被身后的日本兵拿枪抵住了后脑。
黑木讶异地从她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手枪来:“了不起,你还会使枪?”
戴着白手套的手用劲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直视他。
她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得,眼中极欲喷出火来:“有本事你开枪啊!”
黑木却收起枪插在腰际,放柔了声音:“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他凑近她的颈侧,在她耳边呢喃低语:“你知不知道,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你。你说,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语气充满了柔情,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一定要得到你,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重新举起针筒。
白致远自吴家得知乐乐被绑架了,在折返途中,一辆吉普车唰地停在他跟前,果夫一把拉他上车,劈头就是:“静媛出事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把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之前日本人用美人计,派了个女特务来接近我。不知怎地静媛起了疑心。所以今晚她假意约静媛摊牌,静媛竟跟她出去了!多半已经落在日本人手里……”虽然急得抓狂,可是他仍勉力维持镇定。“我还未找到致立,已经派出军情处所有人去搜查日本人在南京城里的所有已知据点,本来我们还想放长线钓大鱼……”
“日本人定是要拿她来要挟你,暂时她还不会出事……”白致远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一阵心慌,“糟!只怕白公馆也要出事!”车子风驰电掣向白公馆驶去:却发现子矜亦不见了踪影,佣人回禀太太已出去多时,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一夜日本人在城里的窝点尽数被毁,仍不见失踪各人的踪影。轮番拷问的结果,终于有一个特务头子交代出他们在郊区有一座工厂。
鬼影憧憧的废铁厂,有几个窗口透出昏暗的灯光。四周是夜枭隐约的叫声。
他们决定派三个人从屋顶的排气口下去探路,其余人埋伏在工厂周围的草丛里待命。
顶层似乎没有人看守,只是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气,和一种化学药水的味道。
寂静的长廊里,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小心翼翼地前行,果夫和白致远走在前头,老王殿后。方才他们找到了老王,可是仍然没有白致立的消息。
远处似乎传来诡异的笑声,和压抑的哭泣声,仔细听去,又疑为幻觉。
老王打了个哆嗦。朝四周看看,却又一个人影也没有。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