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半响子矜突然问道:“这镯子有什么特别么?为何你一见就知道?”

白舜华一愣,转而明白她是想岔开自己的心思,心下感动,因答道:“这是‘起莹’玉,就是俗称老坑玻璃种的--通透晶莹,润泽以温,难得的是带了三分紫色,三分红色,又叫做‘福禄寿’的,是百年罕见的极品――你母亲身子一向孱弱,所以我把这镯子给她,就是希望能佑她平安,多福多寿,却万万没有想到……”

子矜也是心下黯然: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我们有的终不过是我们自己。所有的悲欢离合、醉生梦死,终敌不过一抔黄土掩风流。

却又听得白舜华问道:“如今之际,你又有何打算?”

子矜一怔,却是茫然不知应答。

他见状又加了一句:“你可是想再同他再一起?”

之前他也曾问过同样的话,当事人的语气和心情却是大相径庭。

这前后也不过一两个月而已。可是已是今非昔比――如今修文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害怕知道,他可有怨她恨她?是否已经接受了程小姐的辗转心意?她和修文,真的还能破镜重圆么?

却只恐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白舜华知她仓促之间难以接受这样大的转变,此时让她做出决断,也确实难为了她,因又说道:“你看这样可好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派人去上海找修文,安排你们见上一面。以后的事,你们商量妥了再说。”顿了顿又道:“程家那头,我自会应付,你也不必太挂心。”

子矜心下感触,一时之间却是悲喜莫辨: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喜极而泣,不是么?可是心中那一丝隐隐的失落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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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修文沉默地站在窗前,手里还拽着一纸信筏,上面只有一行字:有急事相商,望速来南京。子矜。

自从那日决然一别之后,他觉得人世间已了无生趣,若不是程素素再三相劝,又念及父母年老无依,这才强打起精神来。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水,可以平静无波地过完下半辈子,再也不会有什么激情和爱恋;却没有想到,短短的几个字,又让自己的心起了波澜,竟是久久不能平静。子矜啊子矜,你真是我今生的劫数……

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位面容恬静、体态轻盈的女子,身着一套雪纺的白色洋装,正是程素素。只听的她柔声说道:“怎么又在发呆?医生说了,你身上的伤才好,要适当活动一下。今天天气这样好,不如我们去公园里散散步可好?”

修文本有些不耐烦,正待拒绝,回过头来却瞥见她小心翼翼的神态,似乎生怕他会答个不字,一种无力感突然涌上心头,叹了口气道:“也好。”说着随手把信搁在了桌子上。

程素素跟在他后面,走过书桌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过,脸色顿时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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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细雨如丝。街上没有什么行人。

子矜这日出门,路过市集的时候,看到一个捏面人的摊子,煞是有趣。忆起有一次同翠墨上街的时候,她对着捏面人的摊子看了许久,就想着给她带一个回去玩儿。因吩咐司机停下,撑了伞走过去。

只见那面人个个都栩栩如生,鲜活可爱,正在犹豫挑哪个,旁边却伸过一只柔嫩的手来,一把拔起一支猪八戒,对着捏面人的老人道:“我要这个,多少钱?”子矜侧目而视,却意外地发现正是白静媛,白静媛见了她也是一愣,未语先笑道:“你也喜欢这个?”子矜本欲摇头,想了一想,却又点点头。白静媛一笑,一股脑儿地把插在杆子上的七八个面人儿都拔了下来,掏了两个大洋出来,递给摊主道:“老人家,我们都要了。”那老人欢天喜地收了钱去了。子矜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位大小姐真是不知人间疾苦,这两个大洋,够寻常人家节衣缩食过一个月的了。却见她一手把面人递给后面跟着的司机,一边拉了子矜道:“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