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小是商贾女,唐景颜见了侯府的荣华富贵,只会更加自卑。
唯一能让她长脸的,可就是未婚夫周肆然了,还不得牢牢抓住了?
至于毁亲?
都定亲交换了信物,这亲事哪是那么容易毁的?
起码得给个千两黄金,外加几间铺子吧。
周母算盘打得哐哐响,起身的时候瞧见周肆然回来,赶紧招呼他:
“肆然,刚刚侯府来人,说唐景颜请你去一趟侯府呢。
她刚认回侯府,指不定心里头有多不安,你可得好好安慰她几句,别整天板着你哪张死人脸。”
周肆然将鱼放进厨房,看了眼拿着铜镜坐在树底下臭美的周灵然:
“娘,她成了侯府千金,我只怕高攀不上。”
周母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她大儿子孝顺是孝顺,但太有主见和想法了:
“攀不攀得上,又不是你说了算,得看人家唐景颜怎么想。
你也知道,这年头退亲对女方有多大影响,这不,前几天隔壁街的小花被退了亲,当天人就跳河了,得亏被陆程撞见救下。
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都如此,侯府只会更看重这些,到时候唐景颜不是被送进寺庙当姑子,就是一脖子吊死。”
周肆然心中毫无波澜。
他跟唐景颜本来就没多少感情,之所以定亲,不过是各取所需。
他缺钱,而唐景颜看中了他的前途。
周母也清楚当初是她拿没了的相公逼周肆然定的亲,眼珠子一转,长长叹了口气:
“娘也是为了你好。肆然,你想想三年前,要是你有个侯府千金当未婚妻,那广威将军的侄子还敢顶了你的名次?”
周肆然脸一冷,缓缓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周母一边打量着周肆然的神情,一边擦擦眼泪:“顶了你的名次是小,犯了律法是真,你一朝进了朝堂,难保他不会心虚打压你。
娘就是担心,你拼命考得个好名次,却上不了战场,不能圆了你爹的念想……”
但有侯府当靠山,还是府上有位太子妃的侯府,就不一样了。
周肆然闭了闭眼,迈步走出家门。
周母赶紧追了上去:“肆然,你去哪儿?”
“成远侯府。”
*
“陈管家,你说真的?肆然来看我了?”
林景颜‘噌’地起身,也顾不上屁股上还在疼的伤口,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
很快,她眉头一皱:“他主动要求来侯府见我?”
陈管家气定神闲,慢慢解释:“并非如此。是老夫人记挂着您受了伤,府上又没个熟悉的人说说话,就派小厮去了趟槐水巷。”
这话,林景颜更是不信。
御书房当天,和前几日进门的时候,林景颜亲眼瞧见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既冷淡,又无情。
这几天任她低声下气求见,长寿院的大门都不曾开过。
老夫人怎么可能突然记挂起她来?
陈管家叹了一声:“侯爷离府前往北疆,二老爷又分了家,眼下整个侯府的指望,就只剩下大公子。
老夫人是因您的所作所为而伤心,但她不愿见你,的的确确是病得太重,并非其他缘故。
您再怎么说,也是大公子的亲妹妹,是侯府的血脉。看您平日里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老夫人哪能不着急?”
陈管家可没说谎。
老夫人每天都惦记着林景颜,做梦都恨不得由林景颜顶替成远侯,被流放北疆。
林景颜一听‘郑津’这个大哥,心底缓缓松了口气。
也是。
上辈子她认回侯府后,待她最好的,就是郑津这位亲大哥。
前些时候郑津不过被林净月那个贱人蒙蔽,这才针对她,无视她。
眼下她认了亲,乃是大哥的亲妹妹,大哥怎么可能不跟老夫人交待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