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月看得若有所思,再见小郡王在太子和二皇子面前诚惶诚恐,提及三皇子已到院里去见重伤的惠敦王,话里亦是没有半分不敬。
与前世偶尔接触相比,没有任何不同。
注意到林净月的视线,小郡王回头看了一眼,扯出一个和善又勉强的笑容。
林净月回以微笑。
王府主子重伤,府上下人个个严阵以待,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拖出去砍了。
太子越过下人时,突然回头望了其中一个人一眼。
汀南立刻停住轮椅,将太子推到那人跟前。
正当小郡王、二皇子和郑越都有些纳闷太子又发什么癫时,太子眼皮微掀,打量着浑身发抖跪下的下人。
“孤记得,你似乎是寿王……哦不对,寿王被废了,称不上王爷。你好像,是那老东西的孙子沈祥安,身边伺候的下人。”
沈祥安不顾一切掀车帘的时候,这人就守在不远处。
下人颤颤发抖,点了点头:
“是……是,小的有幸,曾伺候过寿王府的主子,但……但寿王府被抄家,府上下人都被发卖,得小郡王看重,便来了惠敦王府,当个洒扫的下人。”
“哦,是吗?”
太子偏头看向惠敦王府的小郡王。
他盯着那下人思考了一会儿后,才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一件小事,我都快忘了。”
小郡王顿了顿:“太子殿下可是怀疑他有歹心?来人,把他给我……”
“哎。”太子慢吞吞打断,抬手招呼汀南走人,“王叔的伤要紧。”
“是是是,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这边请。”
走远几步后,林净月回头望了那被太子点到的下人一眼,他正身子发虚跪在地上,浑似被吓到了。
小郡王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低声说道:“父王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伤到了脊梁骨,往后只怕……不良于行,终身都得瘫痪在床了。”
太子和二皇子沉着脸,一声不吭进了卧房,越过跪了一地的大夫和摆着脸色的三皇子,凝眸看向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的惠敦王。
“王叔,你没事吧?”
林净月和郑越落后他们半步,身形不动,打量着惠敦王。
惠敦王也就比泰丰帝大上不到五岁,可瞧着得老上十五岁不止。
黑发当中,掺了半头银发。
整个人气息羸弱,憔悴苍老,眼皮沉沉耷拉着。
听到小郡王禀告太子前来,惠敦王费力撑开眼皮,不停挣扎想下床给太子行君臣礼。
却终究只能无力地瘫在床榻上。
他粗喘了口气,低哑着嗓子向太子告罪:“恕臣,不能起来行礼,暂由儿子代替。”
小郡王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向太子等几个皇子和太子妃,一一行了礼。
“王叔不必如此客气。”
太子做了个手势,汀南赶紧上前搀扶。
三皇子忍不住开口:“是啊,王叔,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行什么礼?
都是一家人,大哥岂会因区区小事,怪罪于你?”
惠敦王躺在榻上,几乎说不出话。
小郡王代为解释:“父王教导过我们,礼不可废,且太子殿下是储君,我等只是臣子,行礼,本就理所应当。”
三皇子僵硬地转移话题:“不是说王叔遇袭,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还伤到了脊骨?”
这一刻,三皇子查案的心,比谁都要强烈。
寿王康王被贬为庶人后,惠敦王和睿诚王,就是仅剩的藩王了。
若能查明真相,寻出凶手,惠敦王府感激之下,说不定就放弃中立,改为支持他。
见三皇子如此积极,太子和二皇子乐得清闲。
太子回头看了眼林净月,见她眯起眼,不知打量着什么,便转过了脑袋。
“不久前,父王得知成远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