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成远侯娶了那上不得台面的续弦后,侯府多了不少脑子不正常的人。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郑家大舅母懒得理会,指出两个大力嬷嬷和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兵,交代泊春:

“这四个留下贴身护着你家小姐,避免再出现今日这等有人强闯小院的事,她们的银钱口粮全由郑家出。”

泊春面露感激,一口应了下来。

郑家大舅母遣她去宴上伺候后,喊上妯娌就着送来的好东西,重新收拾了曦明院。

听泊春说,净月前几日才住进来,想来对院子里的东西不会有多少感情。

有不舍得丢的东西,就多给些银子让她买更贵的。

反正这钱都是郑家人奋战沙场拼死换来的赏赐,又不是什么民脂民膏,用在自家人身上,合情合理。

一个时辰后,宴席散场,林净月醉红了脸回到曦明院,郑家的人已经走了,只留下四个下人。

泊春招呼小云去煮醒酒汤,搀扶着林净月推开门,两个人都是一愣。

林净月回头看看院子:“你带错路了?”

泊春猛地摇头:“不可能啊小姐,这里就是曦明院,瞧,你取来的糖铺账簿还放在桌上呢。”

林净月当然看到了,只是曦明院焕然一新,她一时有点不适应。

尤其摆在桌上那株红玉珊瑚,更是令整间屋子蓬荜生辉。

郑家留下的其中一个大力嬷嬷主动上前,帮着泊春将林净月扶到椅子上坐下,递上张单子,笑道:

“大夫人离开前,特地叮嘱了奴婢,说小姐若是不适应新换的极品大红酸枝桌椅、紫檀沉香贵妃榻、红漆描金山水纹海棠香案……就换成小姐喜欢的样式,银票放在小姐的妆匣里。”

对了,还有妆匣。

林净月往梳妆台上一望,原本两个双层螺钿妆匣,被换成了六个如意六角三层妆匣。

不用想便知,里头还添置了些头面细软首饰。

当着嬷嬷的面,林净月抿了口温茶压压酒气,镇定点头:

“舅母置办的,我都喜欢。嬷嬷你先下去休息吧,劳碌一天也该累了。”

嬷嬷笑容更深了:“奴婢不累,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林净月再三坚持下,嬷嬷这才离开。

门一关,泊春再也维持不住淡定,欢快地扑在桌上,眼睛亮起:

“小姐,我们有钱了!原本我以为成远侯府准备的东西,已是顶顶好的了,可与郑家置办的比起来……不过如此啊!”

虽说有些物件不怎么合适,一看就是刚从铺子或是从郑家拉来的,但可比在林家时的待遇,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林净月双眼被酒刺激得格外潋滟,视线扫过单子上的字迹,再瞥了眼手上的玉扳指,淡笑不语。

成远侯府嫡女的身份,不过是她迈向荣华的第一步。

她终将借势一步一步,将这世间荣华牢牢握在手中。

“去,磨墨。”林净月吩咐道,“我有个方子,得赶紧写下来。”

方子?

泊春照做,心中暗暗嘀咕她怎么不知道小姐还会医术?

*

次日,睿诚王府

云华县主正在后院张弓射箭,一身红衣灼灼,飒爽英姿,常被人夸赞有睿诚王八分风采。

一壶铁箭射完,支支深深刺入箭靶。

惊风上前,一一取下铁箭,将其收入箭囊:

“县主,成远侯府林净月求见。”

云华县主望了眼天色,日头高悬,正是晌午时分:

“她没带成远侯府的人前来扫兴吧?”

“林小姐只带了个丫鬟,正在下人的引领下赶来。”

有县主亲赏的玉扳指在手,纵使不曾提前送来拜贴,王府下人也不敢怠慢。

云华县主满意地点点头:“请她去凭湖轩,让人准备吃食,我换身衣裳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