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谁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泰丰帝又是从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的,他还能看不出三皇子打的什么算盘?
只怕午间泰丰帝与睿诚王纵酒,三皇子坚持要留下斟酒时,泰丰帝二人就对三皇子的想法了然于心!
皇后思前想后,正要遣个宫女提点三皇子一番,就见身旁,泰丰帝淡淡望来的视线。
她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强行摁下一切念头,举起酒杯温声笑道:
“陛下,睿诚王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乃是陛下在后方决断有方。
臣妾今日,敬陛下一杯,愿我朝,繁茂昌盛,五谷丰登,清平安定。”
一众臣子,乃至妃嫔纷纷起身,顺着皇后的话齐声喊道:
“愿我朝国运昌盛,五谷丰登,清平安定。愿陛下圣体安康,万寿无疆。”
声音齐整响如雷霆,声势尤其浩大,场面敦肃又隆重。
林净月前世今生,也才在今日看到过一次!
她口中振振有词,心里执念,却愈发高涨。
谁会嫌富贵荣华过多烫手呢?
她林净月反正不会。
她要一步步往上爬,直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很好。得皇后,王弟,与诸位爱卿的吉言,我大渝王朝,定能国运昌隆,清平安定!”
走完仪式后,舞娘上场,各自饮酒闲话。
泰丰帝正要提点太子两句,就听他率先发难:“父皇,孤听闻王叔在南境,遭遇了重重危险,其中不乏官员铤而走险刺杀。
王叔乃是有功之臣,父皇可不能轻易饶了那些个心思不正的人,需得严惩,以正朝纲。”
太子一开口,破例坐在四公主下手的云华县主顿时心惊胆战。
听完,又狠狠松了口气。
很好,不关她和父王的事。
那就是没事。
云华县主一抬手,惊风同时上前,尽心服侍县主用膳。
而刚喘了口气的大臣一下子全都沉默了。
睿诚王的几个心腹副将左看看右看看,一边纳闷太子说话,怎么没人应声,一边猛地站起,抱拳扬声道:
“微臣认为,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陛下或许不知,此行回京路途中,我等遭遇了十几次袭击,次次都是冲着王爷来的。
什么酒菜里下毒,什么潜伏在水里船行过时刺杀,还有……对了,还有使美人计的,哼!
幸亏王爷得陛下庇佑,又一心回京述职别无杂念,否则……今日宫宴上,可能就见不着王爷的身影了!”
年迈的宴左相揉按了眉心,轻声应和:
“陛下,太子与刘副将所言,不无道理,只现下乃是为王爷接风洗尘的宫宴。
此事,不如留到明日早朝时,再行商议?”
泰丰帝沉沉点头:“不错,宫宴之上,不谈其他。王弟,你屡建战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尽管说来,朕,一定允准你的请求。”
几个副将还有点不满意,却被睿诚王的眼神强行摁住。
睿诚王略一沉思,随即看向对面安静吃着东西的云华县主:
“……臣唯有一女,但求陛下允她自行择亲,挑选佳婿。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皇后脸上一僵,她正欲劝说泰丰帝,为云华县主赐婚今科武举头名,充当赠与睿诚王的赏赐之一。
她私底下可是打探过了,本次武举,除了郁陆离之外,没有尤其出挑的。
镇国公府郁陆离,极有可能就是今科武举状元。
却不想睿诚王不要更多兵权,也不要亲王爵位,反倒为云华县主求起自行择亲来。
皇后气闷不已。
而另一侧,随镇国公前来的郁陆离同样拧着眉头。
先时皇后与三皇子分别找过他,都劝他尽力讨好云华县主,哄得她动心最好。
可是云华县主近日常住宫中,鲜少有出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