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百官早朝之时,登闻鼓被重重敲响。
随即,林净月被传召进了朝堂上。
她第一次来上朝,原本既忐忑巫蛊的事,又担忧别的事情。
待听到孟右相重重一声‘荒谬’,林净月诡异地镇定了下来,朝泰丰帝行了跪拜大礼。
事已至此,她无论如何,都得舌战群臣,为自己辩驳一番!
孟右相看都不看太子妃,只拱手站出,扬声道:“陛下,先前不是有大夫自称为忠勇侯府独女接生?
当然他在陛下面前,亲口承认乃是双生胎,今日又来人进言,口称忠勇侯府独女只生了一个女儿……
那名唤闻白的大夫,与今日这人,定有一人信口雌黄,冒的是欺君大罪!”
林净月愣了下,双生胎?独女?
她回过神后,定眼去看跪在正前方的一人。
朝中官员太多,又跪了一地的大臣,她还真没注意到。
这人,这人……分明是远在北疆的吴庸!
吴庸扬声喊道:“陛下,小民所言句句属实。
林家贼子野心,以自身女儿充当侯府千金,又百般加以虐待侯府真千金!
如此行径,岂非将陛下将忠勇侯府与成远侯府的颜面,踩在脚下?
闻大夫当日不过被逼无奈,证据不足之下,为保全真千金,方不得不冒险行事。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宣召证人,分别是林家老宅的下人,为蒋氏接生的产婆,以及,为林家出谋划策逆天改命的道士!”
泰丰帝闻言,不语,遥遥看向林净月。
第235章 你是,应松?
泰丰帝眼神威慑太强,林净月再度跪下,正要问明情况。
陈诲小心瞥了眼陛下,迅速绕开人群,来到林净月跟前,笑吟吟扶她起身,并引她来到太子平日上朝时站的位置:
“今日请太子妃前来,是这名唤吴庸的,声称刚从北疆带了道人作证,证明您才是成远侯府的真千金。
这事先前闹过一次,又得孟右相坚持,便请您前来问上一问。”
短短几句话,将前因都说了个明白。
林净月勉强扯出笑容,谢过了陈公公,神情仍有些茫然。
有个言官一看形式,大着胆子跳了出来,不敢弹劾太子妃,便冲着吴庸发力:
“不过区区小事,也敢敲登闻鼓闹到朝廷上,倘若京城百姓都像你一样,早朝还上不上了?陛下与百官,岂能安生?”
吴庸不卑不亢地回答:“绝非小事!太子妃乃是忠勇侯的外甥女,又是成远侯的女儿,涉及两大侯府。
两位侯爷的爵位,乃是陛下所封所赏,林家如此对待太子妃,分明是没将两个侯府,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借大人一句话,倘若人人都如林家一般,连陛下亲封的侯府都不屑一顾,陛下倚重的大臣都不当一回事,岂非不尊圣上,藐视朝臣?”
本来打算接话的镇国公瞬间闭了嘴。
这都上升到打陛下的脸了,他还能说什么?!
泰丰帝略一沉吟:“忠勇侯郑卫疆与太子现在北疆为我大渝拼命,事关太子妃,朕岂能不管?
吴庸是吧?将你的证人,都带上来。”
吴庸擦了下额间脖颈处冒出的冷汗,没有贸然起身,而是静静跪在原地。
随他一道敲登闻鼓的三人,早就被侍卫看住了。
无需他去找,泰丰帝发个话,宫中侍卫即刻就能将人带上。
泰丰帝下了决断,无人敢反对。
不多时,两男一女便被带了上来。
其中一个非常瘦,穿着一身破旧道袍,不像是个道士,反倒像个乞儿。
被带上殿,三个人都有些惶恐紧张,跪在地上不停发抖。
直到徐文洲笑眯眯安抚了一句,叫他们据实说来。
曾给蒋氏接生的产婆咽了口唾沫,头也不敢抬,哑着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