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指挥同知和郁指挥同知本是邻近卫所的人,只是漠北城危险最大,殿下又身在漠北,便暂调了他们过来。”

林净月缓缓点头。

郑津位在二甲第三,又因身为太子妃的兄长,泰丰帝稍稍抬举了他,破格封郑津从三品的游击将军。

和二甲头名的郁陆离几乎平起平坐。

三品及以上的官员一一起身见礼后,郑越便不再多作介绍,剩下的人齐刷刷站起行礼。

林净月再度将吴庸润过笔的套话说了一遍,视线逐一扫过每一个将领,脸带欣慰:

“诸位将军身在战场第一线,为大渝为百姓浴血奋战,是陛下之幸,亦是我大渝百姓之幸。

惟愿诸位大败草原,立下滔天战功,封侯拜将,庇佑子孙后代!”

封侯拜将这话,从太子妃口中说出,格外有说服力。

她母家成远侯府,就是立下战功获封爵位。

而舅家忠勇侯府,拜为将军数载,同样得了爵位,被封的还是‘忠勇’二字。

武将毕生所求,不就是忠君勇武?

一道道应和声轰然响起:“卑职,借太子妃吉言!必定能驱赶草原敌寇,护卫我大渝百姓!”

林净月没有在军营多待,又去了趟收容伤员的几个营帐,一一问过伤员们的伤势,再命小令子唤罗掌柜送来全部牲畜,全当为将士们添一顿肉。

忙了整整一天,林净月回到落脚的小院,沐浴更衣后趴在榻边,面露沉吟。

太子洗漱过后,就见白天锐意逼人的女子,正倚在榻边发呆。

他喝退守在一旁的几个下人,自行驱动轮椅到了近前,抬手摸摸林净月的头发:

“在想什么呢?”

林净月视线下移,望向太子那双腿:“殿下还没跟我说过,您的腿到底是怎么伤着的。”

太子脸色微沉,没有回应,只淡淡转移话题:

“左常渊还算有用,孤命他去军中理账了。”

林净月惊讶了一瞬:“这活计……可不好做。”

军中账目繁多,且里头牵扯不少。

左常渊初来乍到,又是罪臣之身,无依无靠之下,只怕会受些窝囊气。

甚至不一定能插手军中核心账目。

太子不以为然,指尖把玩着林净月衣袖上的精致绣花:“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林净月沉吟片刻,突然提议道:

“不如让我手底下的吴庸和他一道?左常渊聪明是聪明,但为人太过正直,不屑用些小手段,要想达成目的,只怕得花上好一段时间。”

吴庸就不一样了,他为达成目的,什么阴招都使得出。

太子微微挑眉:“你是说,冒险砸碎冰面,致使百余名骁骑军掉入冰湖里的那个?”

林净月猜到他不怎么喜欢吴庸心思越多的人,越喜欢正派人物,而非吴庸这种。

“他既有过,也有功,现下正是缺人的时候,殿下不如用用他?”

“……既然你舍得放人,就按你说的办。”

吴庸正和罗掌柜接触,私底下打探漠北城中将领的势力划分、各自心思等等。

还没理清楚呢,就被泊春一句话喊回了小院。

得知要跟左常渊共事,吴庸撇撇嘴,没说什么,拍着胸脯和林净月担保:

“太子妃放心,我一定将漠北军中的账,理得一清二楚!”

*

漠北城局势不明。

京城更是风云诡谲。

成远侯府,老夫人眯眼吹去茶盏上的浮沫:

“陈管家,你刚才说派去保护方衡他娘和小花的小厮回报,有人趁方衡不在时,日夜守在两家门口?”

陈管家看了眼一旁努力思考的唐映思,郑重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老夫人,大理寺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林景颜迷晕押送官差,逃了,正被通缉呢。”

老夫人镇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