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微怔:“太后一向不理会后宫诸事,不应该……”

他话还没说完,寿康宫中突然响起一阵瓷器砸碎的声音。

泊春和吴庸瞬间提心吊胆,临时换了对策,悄悄从宫殿后花园摸到寿康宫后门。

只见两队侍卫强行押着寿康宫的宫女太监走出,紧接着,太后面色如常走了出来,却被四个侍卫紧紧看着。

瞧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似是勤政殿。

吴庸和泊春面面相觑,一咬牙,偷摸跟了上去。

*

勤政殿内,

惠敦王利落躲开射来的箭,不顾中了箭的亲儿子,提起剑就抓来三皇子,大声要挟道:

“老五,你要是不想你儿子死,就让外面的人都住手,退下!”

三皇子没得暗卫保护,被乱箭射中胳膊和大腿,伤口不停往外流血,脸都是白的。

他被惠敦王当挡箭牌护在身后,又中了三箭,痛得直骂骂咧咧:

“王叔,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商量的了?你……你可不能不守承诺!”

泰丰帝都懒得骂三皇子蠢货了。

“认人不清,死了又有何妨?就像你说的,朕膝下有好几个儿子,且又认回了肆然这么个亲侄子,死一个谋逆又没用的废物,无妨。”

惠敦王早有预料。

他继续拿三皇子挡住射来的箭,及时躲到门口间隙中,扬声喊了声肆然:

“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他就死在泰丰帝手里!肆然,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杀了泰丰帝,为你爹报仇!!”

护卫在泰丰帝身旁的罗平洲当即警惕,不动声色上前半步。

周肆然被暗卫提盾牌护在龙榻左右,泰丰帝距他不过一臂的距离,杀之,不算难。

但他扫了眼脸上隐隐有些愧疚的泰丰帝,异常平静地问惠敦王:

“我听刘春来说,你每个月会给她一笔银子,条件就是牢牢控制住我,让我除了她们一家,谁也不信,包括夫人与友人?”

刘春来,就是周母。

惠敦王暗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每个月送去五十两银子,还堵不住她的嘴!

他没有否认,双眸紧紧盯着周肆然:“要成大事,至亲亦可杀!”

周肆然冷冷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惠敦王眼底阴沉了一瞬,踹开躲在门后的孟右相,暂时不管周肆然,再度冲着泰丰帝威胁道:

“你若不想太后出什么事,就立刻停手,否则……别怪我无情。”

周肆然只觉得好笑。

惠敦王在暗道里时曾说泰丰帝是个心狠手辣,对至亲都能下手的。

可他三番两次威胁泰丰帝,都是用泰丰帝的亲人,皇子皇女、太后妃嫔……

反观他自己,无视被流箭射中奄奄一息的惠敦王世子,不看外殿重伤的将士们。

究竟是谁心狠,还不一定呢。

提到太后,泰丰帝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朕放了一队禁卫军在寿康宫。”

话里带着笃定,但到底抬手命暗卫传出消息,止住箭雨。

惠敦王非常满意,继续躲在门口笑道:“可惜,你派去的禁卫军,领头那人受过端贤太子的恩惠。”

他稍稍一撺掇,那位禁卫军统领,便当即倒向他,誓要为端贤太子报仇。

泰丰帝缓缓摇头。

罗平洲亦是暗骂了句蠢货。

今晚浪费的时间太多,惠敦王决定速战速决:“老五,你要不想太后死的话,就乖乖在传位诏书上盖上大印,再将诏书和传国玉玺一起丢给我。”

泰丰帝拧紧了眉头,一时没有动作。

惠敦王冷哼一声:“这封诏书,是写给肆然的,你别忘了,当初端贤太子是怎么死的!都是因为你,都是为了救你!

你在他死后夺走本属于肆然的皇位,你就不怕九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