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就在奇怪,成远侯和何氏凭什么觉得太后会庇佑成远侯府。
老夫人偶尔提起太后,为何又是怨恨又是复杂。
原来前任成远侯为陛下立下过大功,无论手段如何疯狂,但终究解了世家之困,和南疆之乱。
而前任成远侯又是因陛下的旨意离京,自尽身亡。
成远侯一家人,甚至早年间的老夫人,便觉得太后陛下有所亏欠,庇佑他们理所应当。
却不知功是功,过是过,功过怎能相抵?
保住成远侯府的爵位至今,已是陛下看在那点功劳,以及太后和老夫人的交情上,网开一面。
郑越还想再说两句,满枝突然插话,恭声道:“小姐,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郑越一愣,林净月也是一愣。
“太后诏我?”林净月眨眨眼,反手指着自己,“可有说什么事?”
满枝摇头:“并无。”
林净月沉默片刻,压下欲起身同往的郑越:“表姐,你在殿里等我回来。在此之前,无论谁来找你,都遣个丫鬟说睡下了。”
刚刚来到无人的宫殿后,林净月就与她细细说了孟棠溪几人的打算。
郑越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殿前失仪倒还好,若是醉酒伤了太后……那郑家不被砍头,就当真是陛下看在她爹一片忠心,留郑家镇守北疆了。
此时一听这话,郑越有些不乐意。
一个寻芳宴,暗地里藏了那么多算计。
她摸不准太后天黑召见净月是好事还是坏事,便想一同过去,就算在太后殿外候着,也无妨。
再一看林净月冲着自己缓缓摇头,郑越沉默片刻:“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后你还没回来,我就带人去找你。”
林净月笑着应下后,在满枝的引路下,带着泊春走无人的小路来到了太后暂住的殿内。
“成远侯府净月,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千岁金安。”
林净月笔挺跪下,暗暗庆幸赴宴前为防万一,跟刘嬷嬷学完了宫内一整套繁琐的礼节。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咳嗽了一声,话里语气不明。
林净月缓缓抬起头,眼睛微微下垂,目光顿在太后脚上。
“不错,”太后端详几眼,猝不及防发了话,“想来你已知晓了成远侯府昔年的旧事,再有提醒时疫一事……看在徐雁的份上,你可求哀家一件事。”
林净月猛地抬眼直视太后,脸上带着些许错愕。
太后眯起眼打量手中的猫眼石,淡淡道: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的话,你可回京与徐雁商量后,再往宫里递话。”
林净月思绪飞速转动,深吸几口气后,大胆开口:
“臣女,想求太后做主,让臣女当太子妃。”
太后从未想过会得到如此回应,攥着猫眼石的手一顿。
第68章 半身瘫痪?不能人事?性子不定?
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发话可允你一个要求,谁能不心动?
而且太后此举,泰丰帝不可能不知情,只是他愿意开恩,全了太后与老夫人昔年那点旧情。
一个不限定的要求,上可平步青云,下可荣华一世。
纵是求太后开恩,让郑津不考武举,直升三品大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但越是如此,林净月越心惊胆战,行事越要谨慎小心。
她不信这么多年,老夫人和成远侯没有明里暗里敲边鼓,求陛下看在前任成远侯昔日大功份上,允成远侯蒙父荫,得官位,掌兵权。
也不信何氏以前没有撺掇成远侯上奏,立唐印元唐印庚为成远侯府世子。
只看成远侯府现状,就知老夫人和成远侯的要求都被拒绝了。
无论合理与否,无论要求是贪心还是本分。
林净月甚至猜测,泰丰帝是故意晾着成远侯府,一看侯府的人何时才能觉悟,二亦是一种暗戳戳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