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二位离开。”
走廊感应灯随着摔门声次第亮起,白玲搀扶齐母的指尖微微发凉。
转角处她最后回望病房磨砂玻璃,隐约看见那个向来矜贵的男人正低头擦拭被血迹染脏的婚戒,那是三年来他从未在人前摘下的铂金素圈。
三天后助理推开总裁办公室时,发现本该静养的齐修瑾正在签署出院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为他侧脸镀上金边,而桌角相框里穿着白大褂的宋凉叶正在无影灯下专注手术。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浮动,齐修瑾的目光在虚掩的门缝间逡巡许久,最终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失落。
祁恒将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时,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怔忡的男人。
“需要联系宋小姐吗?”助理试探着打破沉默,指尖在手机通讯录界面悬停。
齐修瑾猛然攥紧被单,指节泛起青白,三天前暴雨中的场景在视网膜上闪回,记者们扭曲的面孔与白玲含泪的控诉交织成网,而宋凉叶将他护在身后的背影像柄利刃刺进心脏。
“不必。”
沙哑的尾音落在晨光里,他摸到枕边冰凉的翡翠袖扣。
这是宋凉叶上周落在他车里的,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灼着手心。
监控录像里白玲故意跌倒的画面反复闪现,公关部那句“舆论对宋小姐不利”在耳畔轰鸣。
祁恒看着总裁将财务报表摔在办公桌上,A4纸在风中翻飞如同告白的信笺。
“清算白氏注资,现在。”
齐修瑾扯松领带,落地窗外乌云压城,电子屏正滚动播放着白玲接受采访的画面,她脖颈间晃动的钻石项链折射出冷光,那是用他母亲遗物要挟来的订婚信物。
第304章 面临生死抉择
“可这相当于断掉集团三分之一的现金流……”助理话音未落,钢笔尖已在声明稿上洇开墨痕。
齐修瑾签字的力道几乎穿透纸背,笔锋在“白玲”二字上重重顿挫。
当他看着法务部抱着文件鱼贯而出时,忽然想起宋凉叶第一次来公司送合同的模样,她耳后那抹茉莉香至今萦绕在总裁专属电梯里。
声明引发的连锁反应比预期更快。
当白父的越洋电话第七次响起时,齐修瑾正站在宋凉叶公寓楼下。
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轨迹,他望着21层暖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副驾驶座上躺着重新镶嵌好的翡翠袖扣,暗纹里藏着宋凉叶名字的缩写。
齐氏大厦的玻璃幕墙折射着正午阳光,集团虽如日中天,此刻却面临生死抉择。
齐修瑾将八位数的流动资金抽离企业命脉,这记断腕之举不仅让财务总监冷汗浸透衬衫,更在商圈投下重磅炸弹,齐白两家百年联姻的棋局,被这枚核弹轰得粉碎。
白振坤接到秘书急电时,股市收盘钟声刚响。
老人握着紫砂壶的手悬在半空,碧螺春的茶香混着电子屏的蓝光在办公室弥漫。
“这盘棋怎么下成死局?”他对着空气发问,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三个月前他将并购案全权交给掌上明珠时,分明记得女儿眼中闪过的精光。
此刻的白玲正将水晶杯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香槟气泡在杯壁炸开,像她此刻翻涌的思绪。
她反复核对着电子账本里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的数字,却漏算了齐修瑾西装口袋里那张泛黄的宋凉叶照片。
当助理传来资金链断裂的警报,她才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数学模型里,竟没有“感情”这个变量。
“父亲,商学院的案例库里可没教过这种玩法。”
白玲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K线图,那些陡峭的折线仿佛齐修瑾给她的战书。
“他用整个齐氏当聘礼,我们就陪他玩场大的。”
她扯开百叶窗,金融街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她瞳孔里映出危险的锋芒。
白振坤摩挲着黄花梨扶手,家族祠堂的檀香味似乎穿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