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虞衡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明媚的眉眼。

说来,其实是很理解薛既明的。

毕竟,幺娘年岁尚小,能跟了他也不过是因为那会儿的小姑娘无依无靠,身份卑贱罢了。

薛既明这招是无耻了些,可他不也同样用在了苏绍辉身上吗?

不过,虞衡卿也就只能是理解,叫他放手是绝无可能的。

站起身,提步出了房门,这时,于安看见大人了,忙过来拱手,

“齐阳王又来了,说是要见夫人。”

虞衡卿眉间微蹙,面上矜矜冷冷的,吩咐道,“就说夫人身子有恙不宜见客。”

于安听了并不意外,昨日王爷做了这等事,今日居然还敢登门,也是太过嚣张了些。

正要去打发齐阳王离开,身后的大人又叫住了他。

“罢了,我自己去。”

免得落一个把柄在薛既明那里,说他心胸狭隘,不让人家父女见面。

再者,虞衡卿不是看不出来,那小东西左右摇摆着,反正站在谁那边都亏不着她。

于安看出大人身上的气息好像瞬间冷得跟冬天的冰块似的,想来是头疼的,齐阳王再如何,如今也是大人的岳丈了。

薛既明等得不耐烦,见自己的女儿还要经过虞衡卿的同意,让他憋屈得不行。

再加上,昨日好好的一个机会没了,还不知他回去了如何同萦儿说自己这个父亲的不是。

心里压着一口气,薛既明面色阴沉,眼中积聚戾气。

等终于有人过来了,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一个。

尤其是看那老狐狸仍旧和平常一般,一副正人君子,疏离冷清的模样就来气。

“王爷来得实在不巧,幺娘刚好病了,见不得客。”

薛既明不悦极了,眉间隐隐动怒,“依本王看,是你虞大人不愿意本王见萦儿才是吧?”

虞衡卿淡淡笑着,在那把太师椅里坐下,平静掀眸的看向薛既明,

“若下官真不想王爷同幺娘相认,那日王爷登门就见不到幺娘了。”

薛既明气极反笑,讥讽道,“分明是萦儿已经认出本王了,你是不得已才让我们父女相认。”

顿了顿,他冷冷的说,“也不要以为本王看不出你的险恶用心,萦儿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送人的小妾,她如今有名有姓,叫薛萦。你一口一个幺娘也无用。”

虞衡卿抿了抿唇,接着不喜不怒的语气道,“王爷昨日之事让内子受了惊吓,所以才不能见王爷。”

薛既明腾的站起身,满面怒气的指着他,“本王便知你是个无耻小人!本王与你之间的事也要告诉萦儿知晓,现在萦儿病了,你居然把责任怪在本王头上!”

又是气又是急的,薛既明知道女儿心软,又是个懂事的,这种事叫她知道了,不晓得心里如何想他这个父亲。

“本王不与你多说,本王现在就要去见萦儿。”

说着,薛既明跨过门槛,着急要去找人。

却被门口守着的护卫拔刀拦下。

还从未有人对他这般无礼,薛既明肺都要气炸,转过身,见虞衡卿只淡然平静的看着他,似乎是铁了心不让他见女儿。

忍着怒气,薛既明道,“你不要忘了,那日你说的那些话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虞衡卿声音平稳有力,甚至带着一点笑意,“王爷说的话,下官怎么不记得了?”

“再者,王爷与下官什么关系,天底下人都知道。”

薛既明闻言,如鲠在喉,只得道,“那你就不怕萦儿知道你拦着本王不去见她?”

虞衡卿站起身,也走过去,温良询问,“王爷不如同下官到书房一叙?”

看他几眼,薛既明最后还是应了。

......

虞衡卿告了一日假,所以等和薛既明谈完事后,便回了鹤林院。

幺娘刚起,正吃着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