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彦却一点没察觉,恭敬中有些羞赧的问,“不知锦儿还有什么想要的,她前日说的那些,我已经让人置办齐了。”

隽冷儒雅的男人,微抬起眸,平静的语音道,“锦儿自小顽劣,什么事也不能全由着她。”

张明彦却是帮着虞锦文说话,语气急了点的回,“不过是几件小事,锦儿是新妇,这也不算什么。”

是不算什么…但虞衡卿的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回他腰间香囊上。

呼吸显得沉着,幽幽的望向他,这时候问道,

“这香囊又是锦儿新送的?”

突兀的问起这个,张明彦表情一愣,只好答,“是、是新送的。”

虞衡卿就知道,她们两个阳奉阴违,特别是幺娘,现在被宠得无法无天,只差爬到他头上去。

便直接道,

“这是你岳母做的,让她拿去借花献佛了。”

张明彦不知所措,迟疑问道,“怎么会?锦儿说她绣了好几日…”

但见岳父漆黑的眼一直落在那香囊上,就是再愚笨的人也反应过来,更何况张明彦本就是个聪明人,忙把香囊解下递过去。

虞衡卿接过拿在手里摩挲几下,才抬起眼睑,不紧不慢的说,“锦儿年纪尚小,还没懂事,你多担待。”

张明彦自然不会责怪,就是觉得锦儿大可以不用瞒他,又不是非得要这点佩饰,犯不着让岳父亲自开口过问。

更何况...

张明彦也忍不住想到些事,说起来,岳父娶的那位继室和锦儿大不了多少,上回自己还见过一面。

眸光微动了动。

连父亲这几日在家都埋怨了几句,说什么亲家半辈子的清誉,全毁在个半大的小姑娘身上。

甚至公报私仇...

昨日大理寺卿裴裕被革职下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大概就是太傅暗地里指使谏官参的。

虞衡卿当着女婿的面把东西放进自己袖子里,须臾又问,“应该不止这一个吧?”

张明彦:“......”

忙拱了手,“小婿回府就差人把剩下的送来。”

虞衡卿满意颔首,道,“坐,咱翁婿间不必多礼。”

不知是不是张明彦的错觉,好像这时候的太傅对他的态度比往日好上不少。

于安匆匆进来,刚要禀告。

身后就传来薛既明阴恻恻的声音,

“通报什么?我和衡卿是什么关系?何必弄得这般生疏?”

于安是真醉了,现在这齐阳王没事就往府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虞家成王府了,来得这般勤。

真是上辈子的冤孽。

“大人...”

虞衡卿扫他一眼,只能没办法的说,

“你先下去吧。”

张明彦早听说过太傅和齐阳王之间的事,但没想到,自从王爷从幽州回来,这两人之间便有种诡异的微妙。

明面上还是斗得不可开交,但就是张明彦也看出来,太傅在面对王爷的时候居然是克制着情绪,把姿态摆低了许多。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拿住了太傅什么把柄,才敢只身犯险的回到京城。

虞衡卿现在也是被薛既明烦的不行,头回压不住心头的火,忍着怒的问了句,“王爷怎么又来了?”

“呵,你府上我来不得?”薛既明冷笑,鹰隼般的眸子忽的瞥向屋里的另一个人。

上下打量着张明彦,那幽暗眼底不知涌动着什么,身上气势无端透着戾气不满。

张明彦刚才是惊讶于王爷对太傅的称呼,居然是唤“衡卿”?

这会儿拱手行礼,

“见过王爷。”

张明彦是世家出身,从小被作为继承人培养,一举一动透着股温润斯文的气儿,人又年轻,但瞧着却已经老成持重了。

薛既明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在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