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卿注意到大殿内少了国丈的身影,神色淡然的微垂了眼眸,提步要走。

沈伯璋过来叫住他,行了一礼,

“太傅可否与下官一叙?”

侧眸看向他,虞衡卿抿唇拒绝,“本官家中有事,沈大人不如改日。”

“下官知太傅新添了个小女儿,不过下官要与大人说的乃是国家大事,还请大人看在您岳父的面上,让下官有个开口的机会吧?”

虞衡卿:“......”

沈伯璋声音压的低,且周围已经没什么人,所以甚至在看见太傅沉下脸时,坦然回之一笑。

没去旁的地方,沈伯璋直接把人引到家中稍坐。

吩咐下人上了茶水点心,又屏退外人,只余两人对坐。

虞衡卿心里挂念着家中那母女俩,眉眼间一点不耐。

喝了口茶压着情绪,并不头一个开口。

沈伯璋觑着太傅神情,思量着问一句道,

“太傅可知陛下得了何病?”

虞衡卿放下茶碗,掀起眼皮看他,冷清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这是大内的事,本官无从得知。”

“太傅说笑了,谁不知陛下倚重大人呢。”

“沈大人再问多少遍,本官也是不知的。昨日陛下未曾召某入宫,何况本官一整日陪着内子和幼女,知道的怕是还没沈大人多。”

露出几分难色,沈伯璋就知道撬不开这老狐狸的嘴。

可今日之事怪异,这样的关键时候,若有什么差池变故,王爷岂不是还要在幽州待上十年?

沈伯璋叹气又说,

“太傅自是心满意足,可怎么不替王爷想想?”

说着目光落在虞衡卿那平静冷峻的面上,开口道:“王爷在那等苦寒之地戍卫边疆,连女儿和刚出生的外孙女的面都见不到,岂不是可怜?”

这样博取同情的话,用在虞衡卿身上自是徒劳。

他甚至还笑着,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沈大人不是外人,本官也就不瞒着。”

“王爷对我恨之入骨,本官私以为,王爷待在幽州对谁都好。”

沈伯璋脸青几分,看不过眼的道,“太傅怎么能这般行事?”

“好歹王爷是你的岳父泰山,幽州那等地方大人怎么忍心让夫人与王爷父女分别?”

何况...沈伯璋是很替薛既明不平的,千方百计和自己作对多年的人,最后把自个丢失在外的小女儿给娶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这要换做是他,非气晕过去不可。

如今这样的时候,听太傅的口气,似乎巴不得将王爷一辈子压在幽州。

虞衡卿不置可否,谢过茶起身走了。

沈伯璋实在无计可施,最后咬牙切齿的提笔写了封信。

......

幺娘在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大人说了是要回幽州的,加上下毒的事,她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宝儿带上去投奔爹爹。

虞衡卿回来,瞧见屋子里乱糟糟的,几个箱笼被打开,这不知道的以为是府中遭贼。

先是把床榻上自娱自乐的宝儿抱在怀里,然后走过去同忙忙叨叨收拾东西的幺娘道:“急什么?时候还早着。”

幺娘整理自己的银票匣子,头也不抬的,

“我现在收拾好了,就不怕哪天有什么意外来不及收拾啊。”

辛辛苦苦攒这么多家当,幺娘疼得跟命根子似的,以后都要留给宝儿的。

“现在到处起了战乱,带这么些金银珠宝,怕是没到幽州先被劫匪给抢了。”

就是天下太平的时候,匪患也是不少的,何况现在。

幺娘觉得大人净说风凉话,生气背过身去翻另一个箱笼里的田契,闷声闷气的道了句,

“那爹爹怎么送东西过来就好好的?”

那么多,一点事没有。

怀里的宝儿眼巴巴的瞅着阿娘,嘴里咿呀不停,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