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只能零星熏出来些老鼠,更多的却依然没有动静。
十六没说话,只是偶尔会贼头贼脑地转过那颗圆脑袋,悄摸地瞅一眼李玄慈,待他那刀子样的眼神看过来,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李玄慈懒得睬这贼眉鼠眼、河都没过,就惦记着拆桥的小没良心,只示意金展继续熏,将洞掩得死死的。
自己则隐到众人视线之外,在这荒费的城隍庙周围信步走着。
突然,他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假山旁,被青苔掩盖的潮灰色石块下,竟然隐隐有极细的烟在缓缓上旋,稍不注意,便会错过。
他提剑刺过去,在坚硬的石块上探了一会儿,终于,咔的一声,剑尖卡了进去。
李玄慈眼里闪过一点光,抬头高声道:“过来。”
跟叫小狗一样。
不一会儿,小狗眼巴巴跑过来了,眼睛里全是期待的光,李玄慈望着这就差握手坐好的小狗儿,眉眼间全是得意的邪气,气聚于剑,狠狠用力,竟生生将石块沿着刺入的缝隙斩断挑破,地下露出个浅浅的通道。
趁着两个苦力还在气喘吁吁咳着来煞风景之前,李玄慈伏下,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今夜,翻倍。”
九十八、利息
“今夜,翻倍。”
十六简直被这人的厚脸皮惊着了,怎么就这般理直气壮地在青天白日里说这种事。
像只飞虫,没头没脑地撞进了耳朵里,不顾人的心情,胡乱地扇动翅膀,在身体里掀起细小又暧昧的风暴。
十六伸手想将这人推开,可刚刚触上他的胸膛,便被擒了腕子,李玄慈的手比她热得多,腕骨硌在掌心的滋味,不知为什么连体温都带来微微的痛意。
连人的视线也是有温度的,那双漂亮又凌厉的桃花眼离得这样近,十六别无办法,只能被隐藏其中的风暴给卷了进去。
“十六!”
身后传来师兄带着急促的呼喊,将这说不明白的气氛全部打破,十六连忙隔开了些距离,转身冲师兄挥手。
两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脸上还留着烟熏的痕迹,何冲有些兴奋地问道:“如何发现这暗道的?”
李玄慈只是淡淡睨了一眼,半点没有回答的意思。
十六自然不能让自家师兄冷场,于是接过了话头,“咱们熏了那么多鼠洞,却没几只老鼠跑出来,总不可能全死在洞里了吧,想来定是这鼠洞下面通了别的地方,只要下面是通的,烟就也能流通,它们能用这通道逃,我们也就能借这通道漏出的烟来找,方才这石头下面有条缝在冒烟,他便是顺着这缝里的烟找到的。”
何冲点点头,“说不定这鼠娘娘便在这里面,下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