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李玄慈倒也没同他客气,只说了今日不行,来日让他准备好在自己手底下卸条胳膊。

三皇子听了这话反乐了起来,与他痛快定约,下次定要搏出个胜负高低来。

最后一个见的,是长公主,李环。

说是长公主,但她是如今皇帝最小的孩子,不过刚刚满十四岁。

这次内官带他们去了一处园子,绿草如油,花树如烟,小小的清池上还浮着落下的花瓣,一旁的树枝伸了出来,垂在水上,上面还吊了金丝笼子,里面一只黄嘴赤色鹦,鹦声如马蹄果子一般爽脆。

还未靠近,便听见了娇声笑语透了过来,洋溢着少女的天真浪漫。

一只极漂亮的纸鸢高高飞在这层层深宫之上的天际,只留一根细线牵扯着它的动作。

或许是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人,正在放纸鸢的两个女孩转过身来。

一个稍娇小些的,穿着一袭粉色宫装,头上是赤金的步摇,眉间点了颗殷红的朱砂痣,瞧见李玄慈的瞬间,一下子灿烂地笑了起来。

“四哥!”她亲热地叫着。

另一个女孩也望了过来,瞧见他的身影,眸子如晨曦初明,又立刻被薄雾遮掩,只目光依然隐隐挂着他。

待长公主出口后,才乖顺地跟在身后,行了个礼,用那双雾蒙蒙的眸子瞧着他,叫了他一声。

“慈哥哥。”

一七七、捻酸

“慈哥哥。”

这女孩看上去比公主要年岁稍大一些,身量也抽条了,如春日里刚发轫的细柳枝一样,娉婷地立于公主身后。

那双眼儿雾蒙蒙,只望一眼过来,便让人觉得自己衣袖上都沾了润泽的湿气。

可李玄慈却没被雾气缠住。

从十六那悄悄抬起的目光里,只能瞧见乌发中的那根红绳,如一只血蜻蜓一样动了下,那垂下的马尾轻挑了下,便见到李玄慈轻轻歪了头,侧首对一旁躬身的内官道。

“圣上可知外人在此?”

他语气冷淡,将这亲缘会见的温馨场面一下凝成了公事公办的泾渭分明。

内官的腰杆子折得更低了,回禀道:“这是公主伴读,常入宫中往来,圣上知道的。”

听了这话,李玄慈也无什么多的反应,便这样任由场面冷了下来。

幸好公主年纪不大,性子也活泼,见了他这个冷淡的四哥哥,也未知难而退,一把好嗓子同百灵一般,牵了身旁的姑娘,同他笑着打起圆场。

“四哥离京久了,难免面生,这是我的伴读,姓薛,名唤蛮蛮,幼时便伴在我身边,你定然是见过的,如今忘了也不打紧,日后四哥来我这顽,多见几次便熟了。”

公主脸上是笑模样,又未自称本宫,姿态算是放得低,话里也透着亲热,叫人讨厌不起来。

李玄慈却没接这话,只淡淡颔首,同自己这个幼妹拉扯了几句无关紧要之事,便不露痕迹地端了茶。

端茶送客本该是主人家的暗示,可他这个煞神却反客为主,下了这反向的逐客令。

也是,这样的阎罗煞,他不露意思,小小年纪便八面玲珑的公主,又怎会主动送客呢?

宫里都是人精,见他端了茶却只沾沾唇便放下,就闻弦知雅意,公主扶了扶自己有些松了的步摇,一派娇憨的样子,冲李玄慈笑着道:“环儿方才贪玩,仪容都乱了,丢人得很,今日便不多留四哥了。”

如此识趣,李玄慈也顺势接了过去,放茶,起身,行云流水地拂了拂未起褶皱的衣袖,便要告辞了。

从头至尾,那位脱口而出“慈哥哥”的蛮蛮,都一言不发、十分乖顺地坐在一旁,连告别时的行礼都规矩得一团和气,目光都未再乱上一分。

待出了临华殿,内官却未将他们引到出宫的道上,反而将他们引至另一条小道上。

道旁一团团绿荫愈发浓了,便知道是往僻静处去了,最后停在一座小楼前,旁边环着一道活水,盈盈得反射着碧色波光。

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