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玄慈欲歇下之时,忽听见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他提了剑,侯于门后,等那咚咚声离得最近时,一脚踢开房门,横剑过去。

却见来人是十六,他刚想嘲讽几句,却发现她披着发,只着中衣,赤着一双玉白的小脚。

他不知这人又搞什么鬼,刚皱了眉想开口,却有一团温软扑进自己怀里。

像毛茸茸的兔子拱进手臂里,在胸膛撒野。

十六从他怀里钻出来,露出一双圆葡萄一样的眼睛,眸子里全是他。

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顺着紧紧相拥的身体呼应着。

“哥哥。”她突然笑起来,眼睛眯得像弯弯月牙,懵懂无知地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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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吻

“哥哥。”

她突然笑起来,眼睛眯得像弯弯月牙,懵懂无知地叫着他。

她小小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像一只鸟,稚嫩又鲜活,在扇动着翅膀。

这微小的震颤,一点点地传导,与他共振,心跳合鸣。

走廊里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逆着光,十六的脸像新摘下来的水桃,还沾着些绒毛。

眼儿圆,眼儿媚,眼儿如蜜醉。

李玄慈只觉得她抱得太紧,两个人离得这样近,呼吸交缠到了一块,你混着我,我和着你,分不断厘不清。

她的眸子温润如玉,干净得很,一点点靠近,里面全是自己,李玄慈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那双瞳里越来越大,一时沉默下来。

“哥哥。”

她又唤了一声,轻柔柔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

李玄慈的瞳孔亦放大了,任由她靠得越来越近。

下一瞬,他的指尖抵住十六的额头,硬生生将她推开些距离,脸色迅速冷淡下来,斥道:“发什么疯。”

语气有些重,气息也未平。

可十六却丝毫没有被这推拒动摇,额上抵着一指,还扭着向他张开怀抱,傻愣愣地说:“哥哥,十六要抱,哥哥抱我呀。”

稚子一般。

李玄慈眉毛皱起来,一把将她抓紧,狠狠握住手腕迫道:“又在作什么古怪,再装疯卖傻,我有办法收拾你。”

可十六却呆愣愣看着自己腕子,像不知事的小儿一样挣扎起来,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霎时就变了风景,盈满了泪珠,咕噜咕噜地落了满面。

“疼,十六疼,哥哥不疼我,坏哥哥,坏哥哥。”

说着另一只手还胡乱要去打他,被李玄慈一下捉了过来捆在一起,看着闹个不停的十六,眉头皱得厉害。

与这小泼皮相处也有些时日,她虽内里有些娇馋狡猾,可那壳子倒冷得很,更是从来没在他面前掉过泪,连刀斧加身、拆穿身份时都没有,更不用说只是被迫了腕子罢了。

李玄慈转手腕,探她的脉息,又强行翻了她眼皮,没有涣散之像,一切正常,除了将她弄得更加眼泪汪汪外,一无所获。

“哥哥......哥哥不疼十六。”她抽抽噎噎,还不忘哭着控诉一番。

李玄慈冷下脸来,望着她泪汪汪的眼睛,眼神中杀意翻涌,语气里满是沉沉戾气,“你的师兄还在北方吧,我知道你们通过信鸽联系,若你继续装下去,你自己倒是无事,可他,我便不知会如何了。”

他声音放得轻极了,却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但十六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像只小鹿一样,不通人世,在遇到猎人的时候,也仍然只是无知无觉地低下头来,舔舐他掌心里的水。

她望着凑近的李玄慈,人体的温度隐隐透过来,发丝挠在脸颊上,有些痒痒的,泪痕沾湿的地方隐隐发紧,催促着她心跳悄悄快了一些。

然后十六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沾着泪的一个吻,像落下一片雪花,轻到刚触上便消失无踪了。

她靠在李玄慈怀里,用那双圆眼睛乖乖地看他,小声说着:“十六亲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