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流动的大血管靠得那么近,再多一厘,便要见血了。
“让我们进去,重赏。”
“不让,我便杀了你,再进。”
他说得简洁又冷漠。
世界静默了一瞬,谁也没料到突然的这一出,何冲被这架势吓得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却又才想起这是佛门,要念阿弥陀佛,才不算触同行的忌讳,可他说也说了,于是便干脆闭上嘴。
于是,他们就这样顺利地住进了寺里。
可怜巴巴守在车里的十六,被李玄慈裹在披风里,一点没湿、全须全尾地抱了进去。
洞仙歌六十七、师兄师弟
六十七、师兄师弟
有了李玄慈的剑,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进了庙里,李玄慈单手抱着十六,另一只手提着剑往里走,穿过寺里一重重门,那门上暗渍斑斑,皂色靴子一点,木门便哀哀叫唤着敞开了。
穿过大堂时,中庭里的铜鼎在如帘的雨中突兀地立着,里面一片糟泥,显然是平日里剩下的香灰被雨打湿了。
何冲望了一眼,小声叹道:“看来这佛门日子比我们道门还滋润,这么个地方......”他好容易将要脱口而出的破字咽了下去,继续说道:“也有这么多人来上香。”
金展有些无言地看着他,这脾性,倒真是和十六兄弟一个师门出来的,虽是出家人,却也十分坦白地看重这世俗香火。
此时起了风,将大殿的门吹开了,威严的大佛垂着眼,慈悲又无情地看着世间凡人们,金身靠底的一角起了些斑驳,台下潦草地摆着木鱼和铜钵,倒现出些荒凉来。
到了后院,那和尚要将李玄慈往修士住的客房引,李玄慈没有说话,下一刻,却抱着十六抬脚便往旁边的正房走。
一直以来沉默的和尚头一次有些着急,不顾李玄慈的剑就要去拦他,嘴里叫着不行,却被李玄慈一脚踹开,三两下便到了正房门口。
那和尚挣扎着起身,不要命一样去挡,正房的门却还是被打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床上的纱帘随着门口吹进的风在轻轻摆动着,一派寂寥模样。
那和尚看了里面一眼,怔愣一瞬,然后转向李玄慈说道:“这位贵客,这是我师父的房间,他近日在外游历,可小僧万万不敢让他人进入,还请各位见谅。”
李玄慈冷冷打量着这看起来清秀又可怜的和尚,还没来得及说话,十六便打断了,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好香呀,十六想吃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