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陪着谢临溪,秦啸前放心的很,招呼大家各自散去,吩咐顾青衍陪着谢总,等?张晨的车来。

好巧不巧,张晨的车堵路上了,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

谢临溪就维持着歪头靠在?顾青衍肩膀的姿势,继续躺着也不是,睁眼离开也不是。

他如坐针毡,靠在?顾青衍的肩头,听他舒缓的呼吸,眼睛有屏幕的光一亮一亮,顾青衍似乎在?查东西,谢临溪悄悄抬眼,看了一眼。

界面是舒缓醉酒的方法。

下面的字太?小了,谢临溪看不清,又怕顾青衍发现他在?装睡,只好闭眼,不多时,他感觉身边人?动了动。

一双冰凉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

手指轻轻的转着圈,动作生?涩而不得法,安抚的揉着太?阳穴。

这本?该是个很舒服的姿势,可谢临溪一想这是谁的手,就老大不自在?。

谢临溪甚至能感受到?,顾青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顾青衍正在?看他。

枕在?肩头的人?眉目过于俊美,脸颊和耳垂因为醉酒而覆上一层薄红,似乎醉的历害了,连呼吸都变得轻微,等?谢临溪实在?不自在?,睫毛控制不住的微微抖动,顾青衍又烫到?一般,仓皇移开视线。

好在?这时,张晨的车终于来了。

顾青衍将装醉的谢临溪扶进后座,小心翼翼的摆好了姿势,临走时嘀嘀咕咕了一句,而后关上车门,目送他离开了。

车门内,谢临溪昏沉的脑袋回想了半天,终于弄懂了顾青衍想说什么。

后面拍戏,你来片场吗?

谢临溪心想:“我来呀。”

他可喜欢看顾青衍拍戏了。

死?对头虽然脾气不好,又闷又小气,还喜欢阴阳怪气,但谢临溪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喜欢看顾青衍的演戏。

长得好看,演技又好,尤其那股子?不服输的倔强劲儿,谢临溪真的喜欢,后来顾青衍息影改行做投资,他惋惜了好一会儿。

*

第二天,《鹤唳》正式开拍。

谢临溪这大忙人?,当?然不可能天天来片场,他大多数时间还是要呆在?耀世?处理公司事务,只有耀世?这边没事的时候,间隔个三?五天,才往片场跑一跑。

谢临溪来的第一场戏,就是顾青衍饰演的谢明青刚刚出场的时候。

谢临溪来时,拍摄已经开始了,随着导演一声令下,镜头缓缓推进,带到?完整的布景。

这是一处牢房,昏暗潮湿,角落里布满了湿滑泥泞的青苔,青苔边的桌台上放置着针和刀片,闪烁着冰凉的金属光泽,用?来审讯的刑具,而牢房中间是一方木制刑架,刑架上是一位悬吊的着的,昏迷不醒的男人?。

镜头推大特写,男人?缓缓睁开眼,旋即将目光投向某处,眼底露出了明显的惧色。

镜头往他的视线方向推进,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军靴。

皮质长靴紧紧包裹着小腿,勾勒处饱满圆润的肌肉线条,接着,镜头缓缓上移,定格在?了某处。

阴郁冷漠的军官正坐在?刑房的阴影里,眉眼隐藏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之下,尽是冷漠和疏离,听见男人?的喘息,他斜睨着抬眼,看向刑架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视线漠然的如同在?看一袋没有生?命的垃圾,对方的痛苦,嘶吼,喘息,换不来军官的丝毫怜悯,反而只有无动于衷的嗤笑。

谢明青正在?给皮鞭上盐。

刑具明显撕裂过太?多人?的皮肤,血迹沁入皮革,让长鞭显现出不详的猩红,而谢明青修长冷白的手指执着一根书画用?的毛笔,正施施然蘸上盐水,一点点往长鞭上涂抹上去。

动作费时费力,要沾盐水,直接放入盐水桶就好,谢明青的这个动作,与其说是为了鞭打更疼,不如说,是他自己享受这个过程。

涂抹完了,谢明青还左右打量,似乎在?观察,涂的均不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