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双姐妹都嫁给他,凌恒爬上这太子之位,着实费了心机啊。
景章帝想到此,看向凌恒的眼神中便透出一股厌恶来。
果然,商户家养出来的儿子,目光短浅,心机叵测。
张德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上凌恒看过来的视线时,微微摇了摇头,皇上越发糊涂了。
“阿晚她……”凌恒声音哽咽,“阿晚被万玉枝害死了,儿臣的阿晚,死得很惨。”
说着说着,凌恒便跪在景章帝面前抹起泪来。
“淑贵妃为何要害死你的太子妃?”
张德生眼皮子一跳。
“万玉枝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在哪里?朕要杀了她,杀了她!”景章帝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咆哮。
吓得边上的几个小太监身子都抖了抖。
凌恒心中十分不耐烦,但面上却加倍关切:“来人,快去请方太医。”
小太监忙急急跑去请太医院院首,景章帝的御用太医方净。
张德生赶忙上来慢慢抚着景章帝的心口:“皇上,万氏已经死了,您下的旨,砍了她脑袋。”
“哦。”景章帝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这才想起来了,人又重新躺了回去,眼睛慢慢闭上。
“父皇……”
景章帝挥了挥手:“你要做什么自己做主便是,这江山,朕迟早要交到你手上的。”
凌恒谢恩离开。
张德生赶紧亲自送他,退后凌恒半步,弓着腰像条老狗似地跟在他身后,等着太子殿下垂怜一二。
“父皇还有多久?”
张德生看了眼四周,小声道:“方太医说了,顶多还有半年。”
凌恒从袖中取出一方上好的羊脂玉,递过去。
张德生忙恭敬上前,双手接过:“老奴谢太子殿下赏。”
凌恒嗯都没嗯一声,大步离开。
走出殿外,抬头看向这四四方方的皇宫。
半年前,大婚第二天,他和李双晚进宫来给父皇和皇后敬茶。
张德生拦在御书房外,对他道:“殿下,这个时候陛下与几位大臣正在商量要事,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法结束。”
“皇后娘娘今天一早起来有些体乏,免了后宫众人的请安,这会儿还歇着呢。娘娘知道您的一片孝心,让老奴和殿下说一声,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把一包厚厚的银子递过去,张德生又说:“恒王殿下客气了,老奴一介阉人,日常吃穿用度全是宫里的。陛下待老奴隆恩,赏赐给老奴的都是最好的,这钱老奴拿着也没地儿用。”
他们从未将他这个从商户女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子放在眼里。
不过短短半年而已,景章帝,他的儿子都死绝了,没得选!
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储君。
而张德生,再没有拒绝过一次他递过去一包接一包的银子.
或者上好的物件。
凌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半年而已,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为了让父皇死得理所当然,他等得起。
这十多年以来,每当他想做出点什么成绩出来,想告诉父皇时。
便会想起,五岁生辰那天,他兴致勃勃地去找父皇,想让他陪自己过生辰,却在御书房外听到的那些话。
镇国大将军李淮英在里面,与父皇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他都不敢忘。
也是自那之后,父皇开始不待见他,冷落母妃。
让母妃搬去了栖云宫,十余年未踏足母妃的宫门半步。
栖云宫里很冷,也很热。
冬天没碳,夏天没冰。
白天破衣,夜里破被。
不似冷宫,胜似冷宫。
而他这个皇子也成了宫里人人可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凌恒暗暗捏紧了拳头,李双晚,你死得太早,太早了。
不过没关系,镇国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