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白屿筝只怕是让皇上真真儿动了心思……
大雨泼洒而下,天幕沉郁仿若黄昏,谨德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在碧萦殿中,明落兰站在廊下,看风雨大作。殿院中,几个太监匆匆奔走,将那些开的正好的牡丹一一遮蔽起来,以免受到风雨璀璨。
芙沅在殿内燃了香粉,便走到皇后身边道:“皇后娘娘……晚膳该备些什么?香炉中的香照旧换做沉息香可好?奴婢都带来了……”
沉息香,是皇后独爱之香,燃点之后,能让人平心静神,渐入深眠。只是这香平日里是不燃的,独独皇上来的时候,娘娘便要她点燃此香。
久而久之,芙沅便也明白皇后并不愿为皇上绵延子嗣,可这后宫之中,若没了子嗣,又该如何立足,况且太后也催得紧。
芙沅曾问过皇后的意思,不料皇后却冷冷一笑道:“你当真以为太后会希望本宫诞下子嗣?只怕会和绮贵嫔一般。即便本宫保住了孩子,又怎知日后会置他于何种险境?更何况,本宫从未想过这件事……”
思及旧日往事,芙沅不免在心中暗叹。这后宫中的诸位妃嫔有哪个不觊觎皇后之位?可偏偏身在其位的女子,却是丝毫都不在乎。宫中皆言若不得皇上恩宠便活得艰辛,可芙沅觉得,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最苦之人。她的心被自己禁锢着,分毫动弹不得……
“不必了……”皇后开口,打断了芙沅的思绪。
芙沅有些疑惑地看向皇后,却见她遥望着院中的牡丹,如释重负地说道:“皇上应当会去沐晨楼……”
沐晨楼……芙沅的眼前晃过筝顺常的身影。盈盈而立,清水芙蓉,梨涡浅笑,百媚暗生。芙沅在宫里这么久,见过美人无数,也深知她们美得曼妙,各有不同。然而如筝顺常这般,分明美的不可方物,却不自知的女子,当真少之又少。在众嫔妃想方设法争抢荣宠的后宫里,她美得就像玉湖中盈盈独立的一株芙蕖。
而这样的女子,芙沅的印象中也只有一位,那便是锦香殿的淳娘娘了……
“皇后娘娘……”芙沅轻声唤道,想说出心中所想。
却不料被皇后打断:“淳佳……你也觉得她与淳佳很像吧……”
芙沅一惊,不曾想被皇后看出了心中所想,忙道:“奴婢不敢妄言……”
皇后淡淡一笑,从廊下伸出带着金箔护甲的纤纤素手,泼洒而下的大雨击打着她的白皙肤夷,护甲尖梢渐渐沉积着雨水,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便道:“本宫只愿她不会是第二个淳佳……”
雨势绵绵,芙沅看着立于廊下的皇后,一袭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奉仙髻上的金凤步摇和千层牡丹更显雍容华贵。可偏偏是那样一个寂寥的身影,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人……
步步皆惊迷雾显(二十五)
当屿筝从昏沉中醒来的时候,迎上了芷宛那双满是担忧的神情:“小主!你醒啦!”
屿筝缓缓起身,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回过神的一瞬,她猛然一惊急急将锦被扯起,却察觉到身上已换了一身齐整的赤丹色贴身小衣。
“什么时辰了?”屿筝嘶哑着声音问道。
“回小主,已是辰时了……”芷宛轻声应着,搀扶着屿筝从榻上坐起,又将绵软的新被放在屿筝身后,好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辰时……屿筝揉着额头,感觉到身体还一阵一阵的酸痛。脑海中闪过昨日皇上粗暴的欢爱,屿筝不免微微颤抖起来。
芷宛将披风轻轻覆在屿筝身上,便急声道:“小主可是觉得冷?小主昏睡了一夜,身子烫得厉害。皇上命太医来瞧过,又用了药,这才退了烧……”
屿筝不知自己是何时昏过去的,只犹记得皇上一次次地要她,在她的耳边一遍遍低唤着她的名字。
惊惧包裹着她,随即竟渐渐化作一阵强烈的恨意。原本清美的双眸溢出一丝冷光,屿筝沉声问道:“你瞧见什么了?”
被屿筝的模样惊到,芷宛慌忙跪在一侧低声道:“回小主,奴婢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