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郑军强作镇定，甩开她的手，“周海能来，咱们就能来。往深处走，好东西都在里头。”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钻了半个时辰，还真在背阴的腐木上发现了几簇香菇。

李婷眼睛一亮，赶紧蹲下采摘，嘴里嘟囔：“哼，周海和李香能赚的钱，咱们也能赚！”

摘了小半筐香菇，又顺手撸了几把山楂，郑军忽然踢到个毛茸茸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只断了腿的野兔，还在扑腾。

“哟，送上门的肉！”郑军咧嘴一笑，捡起石头就砸下去，兔子蹬了两下不动了。

“太好了！”李婷喜滋滋地把兔子塞进布兜，“今晚能喝兔肉汤了！”

两人正得意，林子深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扒拉落叶。

郑军和李婷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啥、啥声音？”李婷的声音发颤。

郑军竖起耳朵听了听，强装镇定：“估计是松鼠吧……”

话没说完，一丛灌木猛地被撞开，一头毛色棕黄的大熊，呼哧呼哧喘着气钻了出来！

那熊体型庞大，巴掌大的熊掌拍在地上，震得落叶乱颤。

棕雄鼻头翕动，显然是被野兔的血腥味引过来的。

“熊……熊瞎子！”李婷尖叫一声，布兜“啪”地掉在地上，香菇和山楂滚了一地。

郑军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快跑！”

两人跌跌撞撞往山下冲，身后传来棕熊沉重的脚步声和低吼。

这熊刚入冬，正急着找食囤膘冬眠，脾气格外暴躁，熊嗅觉灵敏，认准了这两个“闯入者”和那股血腥味。

“救命啊”李婷边跑边喊，嗓子都喊劈了。

眼看棕熊越追越近，腥气都喷到后颈了，李婷瞅见前方有棵歪脖子树，尖叫着扑过去：“快爬树！爬树！”

李婷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裙子都挂破了。

郑军跟着往上爬，刚爬了两步，身后的棕熊猛地一掌拍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郑军只觉右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在地上。

“啊！”郑军惨叫一声，腿骨像是被生生拍断了，鲜血瞬间浸透了裤腿。

“郑军！”李婷在树上哭喊，眼看棕熊又要扑过来，急得大喊，“你快爬啊！快！”

郑军咬着牙，用手撑着往树上挪，可右腿使不上一点劲，疼得眼前发黑。

棕熊的巨掌再次挥来，眼看就要拍到郑军身上，李婷急中生智，抓起兜里的死兔子，狠狠往远处一扔。

“熊瞎子！吃的！那边！”

兔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落在几丈外的草丛里。

棕熊果然被吸引，扭头“嗷”地叫了一声，慢吞吞地走过去扒拉兔子。

就这空档，郑军拼了命抓住树干，李婷在树上探出身，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连拉带拽地把他拖上树杈。

两人瘫在树杈上，吓得浑身筛糠，眼睁睁看着棕熊在树下扒拉兔子，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完了……这下完了……”李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知道不来了……呜呜怎么办啊……”

郑军疼得说不出话，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右腿软塌塌地垂着，骨头断茬似乎都能感觉到。

棕熊吃完兔子，没走，反而在树下转起圈来，时不时用爪子扒拉树干，震得树叶哗哗掉。

两人缩在树杈上，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动了棕熊。

寒风从林间吹过，冻得他们嘴唇发紫，这一夜漫长得像一辈子。

李婷抱着膝盖哭一会儿，骂一会儿，郑军则疼得晕过去好几次，又被冻醒。

他们眼睁睁看着天色从黑到白，棕熊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树嚎了几声，才慢悠悠地晃进了密林深处。

“走了…熊走了……”李婷颤抖着说，往下一看，树下全是熊的脚印和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