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钧去个盥洗室,怎么去这么久。

平时没感觉邢钧肾虚啊。

时雪青在傍晚容易胡思乱想。他突然有了个很荒谬的想法邢钧不会把他丢在这里了吧?

那些奢侈品,不会是分手费吧?

脑海中,突然有画面闪过。那是他和妈妈同样在一座街角咖啡厅里等待时,远远看见的,跑过来到半路,却最终消失了的身影。

就在他骤然站起来的同时,远远地,他看见邢钧从街的另一边向他走来。即使在人群之中,邢钧也是很高的一个。他站起来,就能一眼看见他。

邢钧也看过来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见他的。时雪青一时进退两难,很难坐下。

还好邢钧很快就走过来了:“远远地,怎么就看见我了?”

“……”

时雪青心想才不是看见你了,只是突然之间天人感应罢了。

但这是个讨金主喜欢的好机会。时雪青清清喉咙,正打算就黄昏发表一些诗词歌赋,却看见邢钧手里又拿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子。

他顿了顿,看了眼咖啡桌上那个梵克雅宝的纸袋子还在那里。

所以,不是旧的。

邢钧又买了一个。

“打开看看。”邢钧又说。

Rodeo Drive即将华灯初上。最热闹的傍晚,处处都是人流如潮。时雪青坐在街角的咖啡桌旁,成了小小的固定的一角。

他拆开那个白色纸袋子,盒子里面,又放着一盒袖扣。

黄金配珍珠母贝的五花,和邢钧的款式相同,颜色相异。

好像是成双成对的两对。

“店里刚好没有了,让他们调货,费了点时间。”邢钧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咖啡,然后想起这是时雪青的。

不过,时雪青显然没时间嫌弃邢钧的口水了尽管身为金丝雀,他也不会这么做。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对袖扣,没有看邢钧,嘴里却说:“真是我的啊?”

都买了一下午了,怎么还说这个。邢钧“嗯”了一声,顺便把时雪青买的那对拿出来,又拆开了。

两对放在一起。

还真是设计一模一样的,成双成对的两对。

“所以……”

时雪青说了两个字就不说了。

“所以什么?”

所以,你刚刚说要去盥洗室,其实是背着我,偷偷去买了这对袖扣吗。

买来和我送给你的那对,能成配对的一对,送给我,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他说不出口。明明理智清楚地知道,这句话应该也挺撩人的,而且能甜甜蜜蜜地说出金主的用心。

可就是开不了口。

邢钧没听见时雪青的回答。他换了个话题:“你刚刚站起来时,怎么表情怪怪的。”

反正绝对算不上开心。

“我……”时雪青顺口胡乱道,“我看见落日,就有点忧伤。”

甚至没想到引用名著文案。

“你的身后,刚好有落日。”

“哦。”邢钧说,“你不喜欢落日?”

“……”

时雪青把两盒袖扣收起来了。一盒是他的,一盒是邢钧的。两个人没再说什么话,直到上车。

十几个袋子被放在宾利的后备箱里。邢钧依旧开着敞篷车,时雪青依旧坐在副驾驶上。他靠在车边,感受着风从自己的耳边经过,想到自己坐飞机过来时,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他好像忽然间陷入了一种旧日怀念中。来洛杉矶和离开洛杉矶时,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区别呢?

拿了二十万额度的副卡,又捞了好几万的东西。加起来有小二十万了吧,虽然卖出的价格,不一定有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想到折旧价吧,时雪青心里闷闷的。就在这时,邢钧说:“抬头看看。”

时雪青抬头。一轮落日忽然闯入他的眼眸。

蓝红晕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