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邢钧在嘛,服务精神让他专门吹了一下头发。锁骨发顺顺滑滑,新戴的眼镜也造型优雅。尽管他依旧穿着带学校logo的外套,但领口拉链拉开的程度,也经过他的计算。
你也喜欢清纯款?
时雪青想对眼镜哥开玩笑,但落落大方地算了。最终,他只是对眼镜哥文艺又温和地笑了笑。
连句谢谢也没说。
眼镜哥却因为这一笑手上一抖,紧张得代码连续写错几十行。时雪青看着绿油油一片,眼前发黑,在心里骂他。
时雪青学分析课程,根本不会写代码,全靠google和队友挽救GPA。写代码是眼镜哥在他这里唯一的价值。
“没事,我检查一下。”心里如何狂怒,时雪青嘴上还是文文雅雅的,“说起来,你怎么连机器学习都会啊。”
“我家里是做科技方面的。”眼镜哥说。
哦,码农之家。时雪青低头检查代码。说是检查,实际上也只能简单看看格式。
倒是眼镜哥在不断看时雪青,觉得时雪青的气质,好像变了。
眼镜哥名为闫敬,是个纯1。虽然此地性别与性取向自由,但他到底是个山东留子。虽不至于活到三十岁就要变身直男和考公,但他还是有那么点对于性取向的内向传统在的。
其实上学期,他就有点看上时雪青了。但所有留子都知道时雪青是直男,还知道时雪青在钓白富美。
大一时,时雪青场场派对都去。时雪青去了派对,也不一起玩游戏,就在那里聊文艺,装忧郁,早已在众人眼里留下传说。
眼镜哥不想偏要勉强。掰弯直男天打雷劈。
可时雪青现在的气质,从文艺疏离,变得有点柔软颓靡。可能是最近夜生活太多了,时雪青滑动滚轮的手指,都有点被情.欲浸泡过的懒洋洋。
说话的声调也有点变,哑哑的,又有点勾人。
有点点把工作上带来的进步,融入生活了。
时雪青翻了半天,着实没找到毛病,脑袋又开始晕。
“算了,还是我来吧。”
眼镜哥一句话好似天籁。
眼镜哥又拿过电脑开始debug了。时雪青麻烦脱手,却有点怏怏的,并不高兴。
他想到邢钧也是写代码的,眼镜哥也是写代码的,人人都会写代码,怎么偏偏他不会。好巧不巧,眼镜哥似是为了宽慰他,又来了一句:“你以后就会了,还有很多课,都要用到python。”
“呵呵。”时雪青表面在微笑,心里在滴血。
“多练练就行了,不然以后工作,也要用到这个的。”
他说得时雪青有点想吐了。难道这些东西,还要折磨他一生吗。
“算了吧,我以后可不想做这个。”时雪青说。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眼镜哥很不解,活像时雪青说了什么异想天开的东西一样,“你要转专业么。”
闲聊般的一句话,居然让时雪青有点愣住了。
是啊,他以后打算做点什么呢。
他现在的专业其实挺好的。虽然偏向社科,但也算在STEM里,毕业后能有三年OPT,比其他文科容易拿到工签多了。他不像真正的富家子弟一样,能投资移民,还有回国继承家业的后路。
心里一时间有些惶惶不安。他又想到其实在今天,看见草地上办活动的本地人之前,艾弗就提过好几次类似的事情。
艾弗说:“你是学public policy的,多认识点本地的学生,和他们多讨论,对你未来的职业发展也有好处。”
艾弗脾气固执又清高,肯对他说这样的话,大概是真的欣赏他吧。可时雪青被这样的话推着,觉得更不知所措了。
留学生终究是有隔阂的外地人。没有想好的、向前的路,也没有可靠的、向后的家的话,就是彻彻底底的全世界的异乡人。
所以回去见邢钧,有理由觉得自己在做有效益的事,才让他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