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雪青的确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这样的时雪青,在洛杉矶时,还打电话给自己的别墅找清洁团队呢。

邢钧忽然想知道,时雪青把自己送他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有那三个大箱子里的礼物,还有那枚蓝色的限量款花瓶。

时雪青不是喜欢插花么,还说,等回了M城,就没有这个洛杉矶的花瓶了。他买来三个空空荡荡的行李箱,却如鬼使神差一般,把那枚蓝色花瓶包好了,也放进了箱子里。

不知道现在,它在哪里。

邢钧没看见花瓶或花,几十件衣服倒是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还套了隔味的防尘袋。时雪青自己的衣服倒是裸着挂在旁边,经受烟熏火燎。

尽管知道,这只是时雪青对于奢侈品的尊重,邢钧还是觉得很受用。

就像时雪青很珍惜他的心意一样。

时雪青低着头只是吃。外卖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嘴里咸咸冷冷的,又脆又糯的烤土豆都是硬硬的。

其实它们都还热腾腾的。九月的早餐,哪有那么容易冷。

也许骤然有点坏的,只有他的心情。

吃着吃着,时雪青听见一点响动。一抬头,他被邢钧吓了一跳。

邢钧把他的床单扔进洗衣机里了,还翻出了洗衣凝珠和香珠。时雪青刚要站起来,又听见邢钧问:“替换的四件套在哪里?”

“替换的……四件套……”时雪青舌头有点打结。

邢钧终于从埋在最底下的箱子里把四件套找出来了。纯棉的床单皱巴巴的。他刚说完时雪青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东西放哪儿,现在又忍不住摇头:“也不知道熨一下。”

“我烘干过了。”时雪青回答得干巴巴的。

“你以为烘干机是变魔法的?任何东西进去,都能整整齐齐地出来?”邢钧又开始找挂烫机,“你别把我买给你的那些衣服也这么扔进烘干机里。”

“……我知道它们要干洗。”时雪青说。

他看着邢钧用挂烫机简单地烫了一下床单,动作熟练得不像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富二代。时雪青这时候想起邢薇好像说过,邢钧以前在寄宿学校里生活,和家里有过矛盾。

原来对于什么样的留子来说,独立生活都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都是游子。

时雪青看着邢钧把床铺好,嘴里磨磨蹭蹭地,只吐出一句话。

“今天早上不做了吗?”

“又想吃玉米棒子了?”

时雪青:……

他偏过头去,心想才不是。和尺寸不匹配的东西搞的时候能有多痛,他还不知道吗。每次都是很后面才能舒服一下。

“你好不容易来看我……”时雪青又说。

邢钧对整洁的床单很满意。他坐在时雪青的豆包沙发上,垂着双手:“来看看你,和你聊聊天,不好吗?”

“微信上也可以聊啊。”

弄得和情侣似的。

脑袋里闪过这句话的那一刻,时雪青怔了一下。

骤然间,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近日以来所有的、心跳下沉的根源。

时雪青一说微信,邢钧就想起ins的事了。他打开软件,关注了有着文艺头像的Cyan_S。

“我关注你了。”他晃了晃手机,“你通过我的关注,然后关注回来。”

“……”

时雪青钓白富美时,想要和邢钧互关。如今真和邢钧有关系了,他反而不想让人发现端倪。

“我更新一下软件……”

他磨磨蹭蹭,一堆无效操作。

ins这种东西,邢钧很久没玩,原本也对谁关注谁这点小事毫不在意。

现在,他却有点不高兴了。

时雪青这是什么反应。邢钧觉得,自己好像是时雪青不肯承认的地下男友一样。

一个金主,活得像个小三。

邢钧不高兴时脸沉了下来。他平日里看起来已经很不好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