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御站在人群中,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雪帕擦拭掌心血迹,确实温和道:“无意惊扰诸位,实在抱歉。十六弟,我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你莫急。”
那头,清和走了没几步,又猛地停下来,看向阿禅压低声音私语几句,最后才道:“……这番话,跟外围的宾客说,他们自会口口相传。”
阿禅应“是。”
清和这才离去。
今日马闯祸误伤十六皇子或许是意外,但果决杀心爱骏马的南宫御,已经初露狠决,说好听些,他是看重兄弟之情,可换个说法,连陪伴数年的马说杀就杀没有一丝犹豫不舍,也是够狠,这种事论不出对错,但,是非成见自在人心。既是慢慢揭露他的良机,她又怎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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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府回来后,云相宁倒是又消停了一阵,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婢女说那天她就站在御殿下身后,被马血溅了一身,脸色煞白煞白的。
街头巷尾对御王手刃爱马以平复皇弟怨愤之事传得有鼻子有眼,就连朝臣们私宴也会议论两句,一向以温润君子著称的御殿下竟也有如此心狠手辣之时,到底是稀奇。
不过皇帝倒是夸赞御王重兄弟情义。
但十六皇子的脸却好不了了,太医院再上乘的药膏抹上去,也得留一道丑陋的疤痕。这也意味着,他终究与皇位无缘了,就算马被杀了,他跟御王这个梁子,也过不去。
秋去冬来,天气渐冷。
清和大多时候待在院里听夷嬷嬷说诗书礼仪,插花点茶,枯燥无味地等着西南的消息,哥哥倒是给她回过一封信,只不过寥寥几句,叫她安心。好在父亲和大哥在军中,消息灵通,有什么好消息,母亲总会第一个来告诉她,她就知哥哥跟着赵将军打了几场漂亮仗。
冬至时令,云氏与沈定疆商量着,派人去临沧接陆娘过来,与她们一起过年。
不过云氏瞒着清和,想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乎,那日隆冬大雪,清和写完夷嬷嬷交代的功课,肚子空唠唠,叫秋音煮小汤圆来暖身,她出了书房想活动活动筋骨,便见陆娘慈眉善目地站在外间,朝她招招手,喊:“相思。”
清和都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喜道:“娘?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阿娘!”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陆娘,高兴得眼眶湿润。
云氏带着秋音与刚煮好的小汤圆进来,笑道:“我就说,阿和见了你准高兴!”
“母亲!”清和从陆娘怀里出来,又哭又笑,拉着云氏的手道,“您也不告诉我!不然我还能多高兴几天。”
云氏“哟”了一声,打趣道:“难不成你日日见着母亲就不高兴?”
“哎呀才不是!”清和急得脸都红了,惹得云氏一阵好笑,相处久了,她是晓得女儿心思的。
陆娘见她们母女相处甚好,才稍微放下心来。
晚膳时,沈陵安与妻子孟月明,以及沈平南都向陆娘请安问好,语气很是尊敬,跟着清和喊她陆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