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立在绿植旁边,像一块沉默的碑。

他赶在沈枝受惊尖叫前开口:“是我。”

呼吸之间相隔不到半米,于屹在一股甜香之下,嗅到了醉人的气息。

声音沙哑:“你喝酒了?”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沈枝在黑暗里,隐约听到了细小的一声“叮铃当”。

手里被塞入了一截冰冷滑腻的东西,她吓得直接扔了,慌张掏出手机亮了电筒。

于屹的脚腕上,套着一根铁链。

上面残余着曾经被锯开割裂的痕迹,人为地用胶带缠紧、拼凑,映出有些病态的白。

珍重的东西,才会拴上枷锁。

就像于屹当初、总是害怕沈枝飞出自己的掌心一样。

无所谓走不走丢,才会像颗弃子一样,被遗忘在房间里。

灯光向下移,照亮刚刚被沈枝丢掉的东西。

那是铁链的另一头,被打磨的光滑发亮,用于驯兽师握住、调教。

不虐身 ? 就是让他追追 ? 变成一个恋爱脑

0152 我先来的,你得让他做小。

于屹并不说话,四下静得连空气都滞住。

沈枝喉咙微微发干,脚尖往后退了一步,控制不住地离那根铁链子远了些。

“做什么?”

她第一次见他,刀尖刺破肌肤几乎陷入男人的胸膛,血染着背心洇成一小片洼地,他第一反应不是去躲、也不是喊疼,反倒逆着她反抗的动作压下来,红着眼挺动身下的巨物操弄。

那时便知道,对方暴戾的躯壳下,藏着偏执到近乎极端的灵魂。

“赎罪。”

于屹弯腰捡起控兽的另一端,执拗地往沈枝那处送,像野兽甘愿戴上防咬嘴套,平白生了点儿涩气,链子伴着他的动作晃动。

“你也把我关起来,关在房间里。我哪儿也不去,每天等你回来。”

于屹的唇固执地抿紧:“你觉得我是想和你做爱才这样,那以后就不做了。”

沈枝盯着男人手中握着的莹亮一抹,忽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是想靠这样的方式,互抵当初那七天的错误,将自由的权力交予出去,任由她掌控做身体的主人。

往后他做那被囚禁在黑市里的沈枝身份,依赖每一次渴盼着她回来的短暂片刻作养料,一点一点地枯萎。

不过没关系,总好过做无根的浮萍。

不如挤在她小小的花盆里,宣占一席之地。“拥有”沈枝和“被”沈枝拥有仅仅差之一字,但勉强达成男人不甘愿了断做陌生人的目的。

于屹再一次去抓沈枝的手腕,被捂得发热的链子顶端耸动,下一秒,被沈枝“啪”一下打落在地。

她能有几分力气,过去常被男人笑话跟没吃饭一样,此刻却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

手里的手机电筒是廊道里唯一的光亮,它自下往上地照出沈枝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像是酒意都褪去了,她分外平静。

于屹想象中的仇恨、愤怒、或者伤心的情绪,在对方脸上丁点都看不出来,她微翘的嘴角与工作时和多方合作洽谈、公事公办的表情一致。

沈枝还是喊他“于先生”,连前日与他争执cites问题时脱口而出的“于屹”都不愿意喊了。

轻声细气地,询问他近日的情况、委婉地点透他应该多出门走走,多晒太阳对精神状态好,以及“于先生是基地的外宾,无论是谁,都无权束制您的行动自由。”

不是怒而置气,是真正卸下了那段折腾的过往,一身轻松地点透

这类问题,毫无讨论的意义。

她甚至不是刻意躲着他,只有对上心的人,才会用上“刻意”二字。

沈枝之于于屹的态度,恰如中方动协对待外宾。

客气、恭敬、疏远。

恰如有的人已经去看新的日出了,留在原地的人还盯着日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