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咬了咬牙,面色又冷了几分,但很快,便予以遮掩:“是不是因为我临时把负责人更换成了书瑶?”

闻言。

宴恒抬头,诧异地看着裴父。

原来,裴父自己知道他的行为有多荒谬,宴恒还道裴父已经溺爱裴书瑶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看到宴恒的反应,裴父顿时了然,他猜对了,深吸一口气,裴父耐着性子解释道:“宴恒,这件事是叔叔一时糊涂,叔叔跟你说对不起;”

“但你必须明白,叔叔虽然宠爱书瑶,但还不至于老糊涂,负责人的职位是给了书瑶,但我一直在从旁协助,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合作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裴叔叔。”

宴恒开口。

裴父连连点头:“你说。”

“合同已经签了,板上钉钉,没有反悔的余地。”说着,宴恒起身,向裴父伸出手来:“裴叔叔,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裴父脸色当即铁青。

宴恒做了万全的准备,宴氏集团完全可以平稳过渡,但裴氏集团不行,宴氏集团的订单,往少了说也支撑着裴氏最少50%以上的营收。

一旦取消和宴氏的合作,对公司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宴恒!你别逼我。”

裴父恨不得把牙咬碎。

宴恒面色如常:“裴叔叔,我还要开会,您请便。”

说到底。

是裴父的轻敌,将他逼上了死路。

他相信宴恒年轻有为,却不相信宴恒能斗得过他。

用裴书瑶换掉张胜楠,一来,出于裴父对女儿的溺爱;二来,亦是对宴恒的试探。

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裴氏与宴氏达成合作,是宴老在位时期,现在宴老退休,换了宴恒,裴父不免动了心思,想要尝试压缩成本,进一步谋取更大的利益。

罔顾宴恒的意愿,将裴书瑶定为负责人,就是裴父对宴恒的第一步试探,一旦宴恒妥协,下次就是近一步压缩成本,逼宴恒出让更大的利益。

能混到裴父现在的身份地位,没有一个会是蠢货,心机城府可想而知。

他爱女是真的,想要趁机谋取利益也是真的。

但可惜。

他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却唯独漏算了宴恒的本事。

他有他的算计,宴恒也有宴恒的考量。

怎么可能任由他想当然地设圈套?

裴父深深地看了宴恒一眼,愤然转身。

目送着裴父离开,宴恒立刻拨通了公关部的内线:“半小时以后,会议室开会。”

裴父真的气炸了。

返回车内后,他连着几通电话打了出去,满脸凝重地开始安排之后的应对措施。

宴恒为此已经筹备了数月,他现在才做反应,晚了不止一星半点,只怕收效甚微,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裴父打了整整两个小时电话才停。

看出他心情不佳的司机小心翼翼问道:“裴董,我们现在去哪?”

裴父斟酌片刻,报出了宴老的住址。

宴恒那个臭小子,年纪不大,做事倒是糊涂又固执;眼下,唯一有可能拦得住他的人,就只有宴老了。

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

裴父紧急备了厚礼,亲自登门去了老宅。

老宅内。

宴老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门铃声响起。

王伯轻声提醒道:“裴家来人了。”

宴老微微抬眼,他放下手中报纸,眼中一片了然:“让他进来吧!”

“好的。”

裴父被佣人带了进来。

宴老何等人物,公司的事,他虽不再参与,但宴恒做了什么,裴父又做了什么,他门清。

“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