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就好象我写错字后涂的黑疤。我这人从小就有点清高,看到她有些发黑的衣领心里已经不大舒服了,现在又看到这副臭得让人伤心的汉字,就更不喜欢这个同桌了。我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手握手的教我写字了,“字是敲门砖!”他总是这样教育我,什么人写什么字,从一个人的字里面很能看出这个人的教养,而“没有教养”,则是那时候我所能领会的最恶毒的话。于是,对于人生第一个同桌的初次热情外交,我只是矜持的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的朝椅背靠了靠。
“唉,你看你看!”她把那两个练习本看了半天,突然很兴奋的叫了起来,“我有一个‘月’,你也有一个‘月’,两个月加起来就是‘朋友’的‘朋’!我们生下来就是‘朋友’哦!”说完,她很开心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也凑上前去看,却再一次发现她的字跟我的比起来,丑上十万八千里。跟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朋友?我很不甘心,更加的不开心。扭过头,我正想辩解什么,却不期然的看到了她的眼睛。那眼睛并不美丽,眼角还有些下吊,但因充满着期待而神采奕奕。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那些伤人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回过头,咬咬嘴唇,不情愿的说:“好吧,我们就是朋友吧。”
肖微微夸张的拍了拍手,笑出缺了颗虎牙的牙齿。
从此我成了肖微微的朋友,成为了她唯一的符合辞典条目解释的,朋友。
我的光辉灿烂的时常引以为豪的小学生涯,由一场不怎么正规的考试和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朋友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