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渺住的地方人口杂乱,环境不算太好但胜在还算干净,步梯二十平的小单间,小家电该有的都配齐了。
出门前来不及收拾的衣服还堆在椅子上,她来回跑收拾给她腾出坐的地方,忙前忙后倒水、整理东西、打扫,生怕程欢有半点嫌弃。
“别忙活了。”程欢制止。
人在窘迫紧张的时候会假装忙碌,多年未见,她们也生分到了这个地步。
黎渺顿住,低着头看着地板,半张脸被垂下来的细碎刘海遮挡住。静默了许久,某种落差感占据身体主导情绪,哭腔没收住,她攥着衣角弓身,眼泪直直地砸到了地上。
刚刚坐在车上时,她听负责守着她的姐姐讲述程欢现在的身份。几年时间,她已经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了。
所有人都在变好,变优秀。她是,贺周是,最近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陈路闻也是。
同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平庸无为。
明明,她也很努力啊…
心脏被委屈和挫败撕扯着,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耸动肩膀哽咽指控,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听不见完整的一句话:“你怎么回来了不告诉我。”
许是没想到她突然哭了起来,程欢怔住,僵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回来两个多月,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
现在的黎渺,看起来就像湖面啊结起的那层薄冰,敏感脆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出现裂纹,破碎成片。
“回来了还走吗?”勾着手腕用掌心擦掉泪痕,她别开脸。
“不走了。”
啪嗒一声,放在旁边的扫把落地,程欢肩颈环上来一双手,快速朝她扑过来的身影将她撞得身形不稳,惯性倒了半个步子。
抽泣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伏在肩头的脑袋,因为情绪激动小幅度地耸着肩:“你为什么才回来。”
哑哑的声音闷在耳边炸开,一句话概括了这些年离别的所有经历:那些离开了学校之后所遭受的排挤、冷落、打压、不公和冤屈。
“对不起。”程欢怔然,敛起眸光虚拍着她的背安抚。
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把人哄睡。她坐在床边掖好被角,借着床头台灯微弱的光源去看黎渺的侧颜。
那双哭肿了的眼睛,眼尾处还泛着光,鼻头脸颊下巴的红晕未消,双眸紧闭,睡得不甚安稳。
今天这个事,摊上谁都不好受。
多坐了会,程欢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旁的手机震动亮起将她思绪拉回。
是黎渺的。
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串电话号码。怕把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吵醒,程欢手指点在开关键将震动按灭。
电话对面还是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那个电话号码响了两遍,都被程欢关了。
直到第三次,换了另一个电话号码打进来,她才擅作主张接通。
“喂,渺妹妹,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程欢确信。
没听到回声,对面自顾自说了起来:“渺妹妹,你能来一下吗?周哥他喝多了,神志有点不清醒,我们带不走。”
“我不是黎渺。”程欢压低声音应答,边说边看向躺在床上睡着了的人,“她今天情绪不稳定,已经睡着了,你们有什么事等她明天醒过来再说。”
电话那边先是一愣,紧接着捂着话筒,茫然看向一旁要醉不醉的贺周笔划口型:不是黎渺。
“把手机给我。”贺周闭着眼仰靠沙发,全身放松摊抬着手臂用手背碰了两下他大腿管他要手机。
与此同时,安静的几秒钟里,程欢已经先一步把电话挂断。
“喂。”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将手机放在耳边,没听到电话那边有声音,贺周睁了条眼缝看着那通话结束的界面,自嘲冷笑。
两年时间,不愿接他电话就算了,还学会了撒谎…
第65章 信封“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