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儿真是有点奇怪啊。

叫那位孟家娘子帮忙给收着?房子的钥匙,可见那位娘子是独居的。

一个独居的年轻娘子,有钱,一年到?头又?有大半年不?知?踪迹……

好神秘啊!

他有点担心:“钱妈妈,吉宁巷那边儿安全吗?”

钱氏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说:“哎哟,你可别把人家想坏了。”

她跟这小?孩儿解释:“孟家娘子是个稳重人,能替那位娘子收着?钥匙,可见也是知?道人家是牢靠人才干的。”

又?说:“我昨天晚上还碰见她了呢,挺好看的一个姑娘,爱说爱笑,温温柔柔的……”

阮仁燧探头去瞧,就见那紫藤花似的娘子竟然还没有走?远。

他隔着?一段距离瞧着?她的背影,高高瘦瘦的,很窈窕。

袖子卷着?,左手拎一只?水桶,右手提着?什么东西……

隔着?稍有点远,看不?清。

阮仁燧起了好奇心:“她这是要干什么啊?”

钱氏也很茫然。

一大一小?两个好奇人走?上前去,就见那紫藤花右手往左边水桶里戳了一下这时?候阮仁燧才认出来,原来她右手里拿着?很大的一支毛笔!

紧接着?就见这娘子过去把那药店大开着?的两扇门关上,提笔在上边写了四个大字卖假药的!

阮仁燧:“……”

钱氏:“……”

外头还在发放艾草包的几个伙计见状急了,马上就要过去阻拦,却被后边与那紫藤花同行的几个差役拧住了膀子。

阮仁燧认出来了:“那是京兆府的人。”

药店里头的管事人知?道出了意外,赶紧开门来瞧,一伸手,先染了一袖子墨汁。

他捂着?鼻子瞧了一眼门上未干的墨痕,脸色煞白,下巴颏儿都跟着?打起了哆嗦。

对?于一个药店来说,叫人上门来闹出这种事,是致命的!

管事的脸色铁青:“这位娘子,您来我们家闹事儿,总得有个说法吧?!”

那紫藤花不?慌不?忙,先拿了一面令牌给他看:“奉太医丞令办事。”

又?取了三张药方出来:“先前我在你们家开了三服药,你们造假还挺全面啊,用防风冒充党参,用水栀子冒充栀子,用板栗叶冒充淫羊藿……”

街上人来人往,短短几瞬,就聚拢起一大波人来。

那指指点点的声音就是灶上的水似的,慢慢地开始升温,眼瞧着?就要开了。

管事的死?死?地盯着?她,再看看与她同行的几个京兆府的差役,额头生生地给逼出来一层汗珠。

难堪的尴尬之后,他讪笑起来,先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低三下四道:“娘子且先进去喝杯茶,是伙计眼拙,给搞混了,弄虚作假是万万不?敢的……”

又?赶紧取了一张银票,悄悄要递过去,同时?说:“我们主人跟王太医还是同门师姐弟。”

“此事该当如?何处置,自有有司专理。”

那紫藤花并不?接那张票子,当下瞧着?他微微一笑,伸手去扣了扣那两扇门扉:“降福节这三日,这四个字都得这么摆在明面上,要是你敢开门遮掩,亦或者想方设法抹了去你们家永永远远都别想在神都城开门了。”

管事的听得脸都僵了!

这可是降福节,街面上人最多的时?候!

就这么袒露着?这四个大字,都用不?了明天,今天晚上,这家店的牌子就得臭大街!

他笑得跟哭一样,很有心要去央求一句什么,可那紫藤花似的娘子已经提着?桶往下一个目的地去了。

阮仁燧离得还算近,自然瞧得真切。

这娘子的确生得好看,瓜子脸,丹凤眼,眉宇间?自有一种从容自若的神态。

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他心想:听起来是太医院的人,难道后来她也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