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处道脸色微变。
只是很快,他就恢复成了一开始的从?容模样:“你知道了也好,我打算把聪如接回来,记在你的名下。”
人在最无力的时候,总是容易说很愚蠢,但是却又发自肺腑的不?解之言。
宁氏夫人怔怔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眼睛里簌簌地滚出来两行泪:“你一直都在骗我吗?”
邹处道暗吸口气,压制住满心的不?耐:“我没?有?骗你,我哪里骗你了?”
他说:“我有?聪如,是在娶你之前,又不?是在娶你之后!”
宁氏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不?算是骗我吗?”
邹处道忍不?住道:“不?要闹了好不?好,你当你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吗?一把年?纪的人了,脑子里能不?能别只有?那点?情情爱爱!”
他断然从?她僵滞的手里夺过?了那封信。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去看空的!
邹处道脸色顿变:“聪如写给我的信呢?!”
宁氏夫人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神情呆滞,怔怔地说:“我撕掉了。”
邹处道面露愠色:“你!”
他伸手出来,恨恨地点?了点?这个与?自己结发二?十余年?的苍白的女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宁氏夫人跌坐在地,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自己从?前二?十余年?的光阴,都在这一瞬间如大厦倾倒,悉数砸了下来。
夫妻多年?,直到今日,才知道枕边究竟是人是鬼!
……
取证在邹处道一无所知的时候,悄悄地开始了。
孙侍郎作为同僚,说得信誓旦旦:“他就是有?那个意思,不?然他整天给我送这送那干什么?!”
孟大书袋作为昔日同窗,说得信誓旦旦:“他以前就这样,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唉!”
最后,屈大夫亲自去见了宁氏夫人,很含蓄地问起了这件事情。
宁氏夫人看着他,眼圈儿慢慢地红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知道我心里的苦了……”
她说邹处道在邓州的时候,曾经包过?一个戏子,据说同某个下属也有?些不?清不?楚地关系。
她说:“他这个人心思缜密,事后处置得很干净,我也闹过?,最后他反而倒打一耙,说我污蔑他……”
屈大夫使人将她所说录了下来:“宁氏,你愿意在这份供述书上署名吗?”
宁氏夫人短暂地缄默了一下,而后微微一笑:“屈大夫,我愿意。”
……
裴东亭的新一日,从?晴天霹雳开始。
天可怜见,他原本正?安安生生地躺着养病呢。
哪知道英国?公夫人忽然间过?来了。
她脸上带着一点?古怪的、掺杂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丢下一份花花绿绿的小报,便扬长而去。
裴东亭心想:“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
惊天大瓜!
据知情人士透露,某裴姓相公情夫已被御史台立案调查!!!
据悉,该男早年?曾与?裴姓相公同居!
光天化日共处一室,郎情郎意,口口口口,竟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裴东亭:“……”
裴东亭仰面栽倒,当场晕厥过?去了!
政事堂里,其余几?位宰相也正?在议论这事儿。
不?知道是谁先说的:“唉,也不?知裴相公现在怎么样了……”
寂静。
寂静。
寂静。
终于有?人叹了口气:“遇上这种事,他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裴相公真难杀啊,都这样了还能若无其事地活着……”
短暂的缄默。
众宰相齐齐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