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开头之后,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离席。

德妃今天晚上特别?兴奋,与韩王妃聊得热火朝天,吩咐照顾儿?子的保母一声?,一起往偏殿去了。

贤妃见她走了,便留下来顾看两个孩子。

女眷们走得多了,圣上也单独同几位要臣议事去了,男人们喝了大半场,醉意逐渐上涌,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大公主就忍不住跟弟弟抱怨:“他?们怎么那?么吵啊,像两只聒噪的鸭子!”

她说的是承恩公跟杨七郎。

承恩公是贤妃的父亲,她的外祖父。

杨七郎是宁国公世子的胞弟。

这两位也算是忘年交,都有点混不吝在身?上。

阮仁燧听?了,下意识去看贤妃的神色,却见她脸上神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偶尔不着痕迹地瞥过去一眼,短暂地泄露出一点烦闷来。

阮仁燧起初也没在意,最基础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有些话大公主这个外孙女可以说,但他?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结果承恩公不知道是不是就喝得多了,声?音越来越大,毫无顾忌,说起自家的私隐之事来:“成天板着张脸,也不知道是摆架子给?谁看,费家教的好女儿?,骄横善妒,连个婢女都舍不得给?我……”

这话他?愿意说,周围人却未必愿意听?,有心阻止,碍于?他?是圣上的舅父,却也没那?个身?份。

倒是杨七郎醉得趴在桌子上,在旁边笑嘻嘻地附和了一句:“夫人看起来落落大方的,行事怎么这么小气……”

大公主听?得有些懵懂,阮仁燧却是清楚明白,当下都惊住了。

朱少国公还在席间,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承恩公,你醉了,别?说了。”

承恩公冷笑一声?,对上他?的视线,毫不客气道:“怎么着,我的女人,还用你心疼?”

他?对于?定国公府一直都存着一点怨恨要不是朱氏横插一杠,刘家或许是可以延续两代后族的传奇的。

明明他?是太后娘娘的弟弟、圣上嫡亲的舅父,旁人都不做声?,姓朱的却敢充大头来教训他?,还不是觉得他?的女儿?是皇后,自己的女儿?只是贤妃?

再想起去年的事情,就更加恼火了。

他?跟费氏不睦已久,基本上已经没了热乎气,倒是发觉费氏身?边的一个使女长?开了,有几分颜色,便去索取,不曾想却碰了个钉子。

费氏拒绝之后,当天就把人送回娘家去了。

再记起之后的事情,他?怒气更盛。

醉意减弱了理智,朱少国公不让他?说,他?偏要再说:“晦气!我娶了她,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硬邦邦的……”

这话就太龌龊,太不堪了!

贤妃那?么冷静自持的人,都忍不住尖声?道:“承恩公!”

她霍然起身?,厉声?道:“你喝醉了!”

贤妃脸色铁青,叫左右的侍从:“把他?搀出去,往脸上泼一盆水,好醒醒酒!”

承恩公勃然大怒:“你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一朝得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贤妃怒得浑身?都在哆嗦,指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打哪儿?飞过去一只茶杯,一声?闷响,撞到承恩公肋骨上了!

他?怫然变色,左右张望:“是谁?!”

阮仁燧坦然地站了出来:“是我!”

“……你!”

承恩公看着面前那?个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孩子,一时间不由得给?噎住了,好半晌过去,才?没好气道:“小殿下,我是你的舅公,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用茶杯砸我?”

旁边人眼见事情越闹越大,赶忙过来劝和:“消消气,消消气,都别?说了……”

还有的去劝阮仁燧:“殿下,承恩公喝醉了,口不对心,您别?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