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月朝他?看去?。

长离还在笑,笑容有些冷意和满不在乎:“我爹早死了。我娘不喜欢我,我算是被希音养大的。”

曳月看着远处的云海月光,无动于衷。

长离自顾自讲着:“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希音的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大,希海鲛人成年后三百年都不会改变相貌。现在我长大了,他?看上去?跟我一样大。”

“希音和我娘,准确来说?是关系很远的堂姐弟,他?是希海的少?主,我娘只是一个有鲛人血脉的凡人。我娘待我严厉,只有希音待我温柔。人喜欢上对自己好的人,是很正常的对吧。根本不是什?么罪。”

一片寂静。

就?在他?以为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听到那个月色一样清冷,冰雪一样皎洁的少?年,很轻地嗯了一声。

长离低头喝了一口酒,摇摇酒瓶,小狼一样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曳月说?:“你要喝吗?这样的月色最适合谈心喝酒了。”

曳月眼神冷静:“不。你喝过的,沾了口水。”

长离愣了一下,这是个高傲坏脾气的少?爷猫猫,他?怎么会忘了。

“哈哈哈哈。”长离大声笑了一会儿,在对方蹙眉赶人前,从怀里?拿出另一瓶酒,“这个没人碰过,没开封过,我保证。接着!”

说?着朝曳月丢去?。

根本没想喝酒,但东西丢过来了,下意识接住的曳月。

那瓶子是青色的,上面?浮雕一样刻着一株梅花。

精致,雅致。

瓶子封口完好,果然没有打开过。

“是青梅酒。”

不管是什?么酒,曳月都没有喝过。

不,其实是喝过的。

他?从万妖之海回来的那天,嬴祇给他?斟过酒。

当时喝的太快,忘记了是什?么滋味。

打开瓶口封泥,曳月浅浅尝了一口。

和那天喝得不太一样,又好像是一样的。

他?这次喝得慢,有了准备,并没有被呛到。

但心底丝丝缕缕漫上的涩意、微苦和寂寞,却叫他?好像又和那天是一样的。

被呛得,眼底微微渗出一滴水。

不多,很快就?会干涸。

他?看着远处明亮的月光,在想,这一刻嬴祇在做什?么?

是在睡觉。

还是坐在玉霄殿的窗台前,在和他?看同样的月光?

嬴祇喜欢饮酒,也许这一刻也在饮着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突然感到好奇,想要知道?,嬴祇喝的酒是什?么。

他?想喝,和嬴祇一样的酒。

就?好像,沾染上同嬴祇一样的气味了。

……

这一刻嬴祇的确没有睡。

他?就?坐在玉霄殿,窗外就?是云海和月光。

月色银纱一般落下,世界皎洁如白夜。

嬴祇的唇边挂着淡淡微笑,他?的眉眼却是深静的,深碧眼眸里?无喜无悲,某一刻却又像是温柔的。

“他?长这么大,很少?亲近我。的确不容易做决定?。”

在嬴祇的对面?坐着一个僧人。

那个叫净悲的佛子,执着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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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长大了,应该有朋友。”

嬴祇:“大师,情劫很难渡吗?太久了。他?很少?让我等?这么久。”

“自然难,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劫。”

嬴祇:“是吗?”

佛子半阖眼帘:“殿下向来聪慧,悟得无上大道?,却切莫小看这情劫。大千世界,无数凡人倾其一生都在度这个劫。”

“情劫并非只是情人眷侣之爱,还有亲人友人之爱。是我之与我,我之与人,人之与我,我之与世,世之与我……更是一个人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