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千善忽然感到脸上一冷。

摸了一下,摸到一线血迹。

不知何时?,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阙千善眼中瞬间愕然,他竟毫无所觉。

曳月转身离开,冷冷道:“再有下一次,这道伤痕就?会?出现?在你?那族中至宝的扇子上。”

前方,打开的结界外站着一个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曳月面无表情,望着嬴祇依旧温和的眼眸,声音冷如?坚冰:“你?方才说错了。”

他看?着嬴祇,这话却是对擦肩而过?的阙千善说的。

“他让我来这里伺候这些新夫人,又?不肯真的娶了他们任何一个,还?叫我知道另有隐情。是既要我不爱他,还?不想我讨厌他。哪有那样的好事?”

曳月走向嬴祇,冷静地一瞬不瞬望着他的眼睛。

走到离他极近的,近无可近的距离。

微微摇头。

高傲地,冷漠地,桀骜地,锋芒毕露地笑了。

一笑便冷。

声音却还?是清冷淡淡的,轻声:“我从不知道,原来嬴祇你?这么?强的控制欲,连我想什么?,做什么?梦都?要管。你?是有精神?洁癖吗?哦,你?想当?我爹。这样可不行?,得多做些说些令人讨厌的事情。比如?像我这样。千万别这么?温柔,每次稍有成效就?安抚解释,生怕我误会?。你?该让我误会?才是啊。你?这一百位夫人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好提前准备贺礼。‘义、父’!”

他第一次,尖锐刻薄,讽刺地,平静地,这么?叫他。

整个人像沾了毒汁的艳丽的花。

似笑非笑,面无表情。

从微微蹙眉眸光温柔的嬴祇身边径直走过?。

争执

45、

曳月杀了?嬴祇的一位夫人, 并被?来玉皇山做客的九微山阙宗主当场撞见。

这件事很快在整个玉皇山传开。

所有人都对此难以置信。

但又不那么意外。

任何?人只要见?过曳月就会知道,那是一个性情极其高傲、锋芒毕露的少年。

寻常人遇事或多或少会瞻前顾后,而这样?桀骜难驯、过分年轻又有本事的人, 绝不会迫于形势退让。

“不可能, 一定是那个人做了?什么师兄才杀他的!”

即便是玉皇山那些维护曳月的弟子?,下意识反驳, 也不会说曳月不可能杀人。

玉皇山的人多多少少察觉到曳月这一年来的变化。

他越来越冷静,沉默,疏离,性子?越来越独。

有时候像水, 好像所有的锋芒棱角都淹没了?。

只是淹没看不见?, 而不是消失。

水下看不见?的地方?, 让人暗暗担忧。

只觉得他好像走在一条极其狭窄危险的路上, 但那条路无人能上去,靠近, 让他下来。

他们或许看不出他的偏激乖张, 但看得出他行事的决绝强硬。

“师兄,他们说得是真的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事发第二天,雷柚和?枫岫崇一起找到曳月的时候。

潮生阁的门内。

曳月似乎正要外出。

在他面前正站着一个人。

是神?色微冷的嬴祇。

嬴祇纵使平日里散漫慵倦笑着的时候, 都让枫岫崇他们下意识心存敬畏,不敢放肆, 何?况是不笑时候的。

他们从未见?过嬴祇如?此神?情。

嬴祇平日姿态懒散的时候就比曳月高半个头, 这样?站姿庄重?的时候,颀长的身影几乎笼罩着对方?。

纵使旁观望着, 都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迫感。

雷柚他们顿时拘谨行礼, 小声?道:“见?过师尊,大师兄。”

但那两个人并没有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