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祇只是温和地看?着他?,冷静道:“你这样情绪不稳,行事暴烈,对你的名声有损。”
这段时间,曳月打伤了修真界很多人。
他?时常下山,时常一走就是几天,不告诉任何人。
即便回来?,也?无?人知晓。
即便知晓,像现在?这样堵到他?,对嬴祇而言竟也?不太容易。
曳月冷冷地:“跟你有什么关系?”
嬴祇望着曳月的眼睛,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丝愠怒:“情劫对你的损害已经迫在?眉睫,为什么不肯放?”
他?冷静理性得,即便并无?傲慢,也?像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视凡人。
于是,曳月的愤怒也?被浇灭。
他?回以嬴祇同样的冷静:“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所以,你宁肯被情爱所辖制,也?要忤逆我?”
“我是爱你,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默默的爱你而已,为什么连这个也?不允许?”
“情爱之事,少有善终。对修士而言尤其?如此,你现在?的样子证实了这一点。你自然是错了。现在?你都尚且不肯看?清,却?要我继续放任你错下去吗?继续下去,只会更难。”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说不见你我就不见你。你说要成亲,我就为你的夫人们造宅邸。除了我的心,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还要我怎么做?要我挖出我的心吗?”
“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一个念,只要你真正从心里决定放下。并不难。只要你想?。”
他?闭上?眼,默数一二?三:“我不再?爱嬴祇了。我不爱你。”
睁开眼。
“可以了吗?”
“……”嬴祇,“不要自欺欺人。”
曳月静静望着他?:“我不懂。爱一个人是只要说不爱,就可以立刻不爱吗?”
“并没有要求你立刻。我给了你很多时间,只是你都浪费了。”
那?双秋水清雾的眼眸,冷漠地,安静地望着他?。
曳月:“不允许爱你,允许可以讨厌你吗?”
嬴祇:“……嗯。可以。”
“好,那?我讨厌你。”唇角扯开笑意,眼眸是冷的,他?说,“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一天比一天讨厌你的。”
那?些尖锐的狠话,攻击,感到刺伤于是也?刺伤对方的话,都已经说尽了。
连吵架,也?会吵无?可吵。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有时候曳月自己也?不知道。
好像就只是,嬴祇让他?度情劫,而他?不肯。
但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只是这样吗?
为什么他?觉得不是?
他?感到痛苦,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痛苦。
他?感到恐惧,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他?想?念嬴祇,但偏偏避而不见。
他?那?样想?他?,想?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疼,有什么在?骨髓里疯长。
遇见的时候,却?总是针锋相对。
最后一次见面,不知道怎么吵起来?的,好像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争吵可以说。
好像吵架是不费力气的寒暄。
过程千篇一律,想?不起来?,也?不用去想?。
终于,感到厌倦。
他?一瞬不瞬看?着嬴祇的眼睛,冷冷地说:“我的事,你少管。”
嬴祇看?着他?,平静道:“好。”
于是,终于连争吵也?没有了。
话已经反反复复说尽。
这唯一见面的理由,已经不需要了。
……
白色的飞鸟停在?木槿花枝上?。
歪着头静静望去。
如履平地,走在?崖壁上?的红衣少年?,身体?和地面保持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