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欺骗过他?。
是他?自己误会了。
……
……
那场病断断续续持续了三个多月,一直到十月。
病情反复的第一个月,希音和?长离带他?看了很多医修。
但?大?夫诊断的结果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普普通通的伤寒。
希音很焦急:“只?是伤寒,怎么会反反复复高热不退?”
曳月拉着?希音的衣袖,摇了摇头。
大?夫的药并没有开错,每次吃了不久都会退热。
医修翻遍了古籍,最后说:“是水土不服。”
希音错愕:“他?一直长在那里,已?经好几年了,怎么可能突然水土不服?”
医修:“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便是一棵树,一直长在那里,也总有一天那里的水土环境不适宜生?长的时候,何况是人?只?能说明,那里已?经不适合他?再待下去了。庆幸这是个人吧,若是植物,再待下去就要死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坐船。
长离和?希音在后面?小声争吵。
曳月慢慢又烧了起来,他?在那细碎的争执声中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希音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要不要考虑,离开玉皇山,跟我们回希海。”
曳月没有说话。
长离抱臂站在门口,光影在他?身上半明半暗,他?望着?曳月:“只?是暂时地住一段时间,如果你病好一些,我们再回来。”
曳月倦怠地垂下睫毛,很轻地嗯了一声。
长离笑起来:“那我们今天就走,正好是顺风。”
“我写一份留书回去。”
长离嗤道:“这么久也没人来过问过你的死活,干嘛要传信给他?们?人家不一定有空看呢。”
“长离!”希音不赞同地摇头制止他?。
长离抿唇,干脆走了出去。
曳月没有在意。
他?如果还?和?嬴祇闹脾气,或许会赌气销声匿迹,但?现在不会了。
如果在嬴祇那里他?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又有什么资格愤怒于对方的轻慢不在意?
无论如何玉皇山都是他?的家,嬴祇是将他?养大?的人。
既然不打算赌气,既然要放下,便该做事周全些。
离家出走,不告而别?,让对方以为?失去后悔莫及,那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想法。
话本里两情相悦的眷侣做来是情趣。
但?他?们不是。
他?提笔半响。
“有事外?出,数月即返,勿念。望珍重。月留。”
望着?那张纸,片刻,他?自嘲笑了。
明明已?经在放下,为?何却还?是写不出“师尊”二字?
为?何想到你,眼?底还?会潮热?
他?凝了灵力做传信符篆。
直到七日后,船离开玉皇山境内的那天,才回到回信。
上面?只?有一个字。
“好。”
就如上次见面?吵架,他?说让嬴祇不要管他?的事。
嬴祇回的那个字一样。
那个字像一声嗤笑。
曳月平静地缓缓将那张纸攥在手?中,揉皱。
他?不如嬴祇。
嬴祇答应不管他?,说到做到。
他?却反反复复。
长离是对的,他?不该写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