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嬴祇一边漫不经心地笑, 一边问他:“为什么?像我?们少爷这样?不是很?好, 人人都喜欢。”

“不好。”他也想变得,一个眼神毫不费力就叫人敬畏,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想跟人打?架的。”

尤其?是一些人本?事不济,打?赢了没什么体验,还得小心控制着别把人打?出好歹,很?是让他苦恼。

嬴祇挑眉笑道:“啊,你这样?想吗?那你不妨学我?一样?,多?笑一笑。说不定人家就怕你了。”

曳月看他一眼:“你是有病吗?要人怕我?,我?自然要再凶一些才是。”

“昂。”嬴祇矜持颌首,下一瞬却捂着脸笑得不行。

雪花落下来。

冷不防想起过去。

曳月怔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都想不起他和嬴祇的过去了,甚至想不起来,他们正常时候该是怎样?的。

嬴祇回头的时候,曳月的神情已经坦然。

冰冷漠然的高傲、坦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像被嬴祇握住的不是他的心剑。

亦或者,握住了他的心剑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一开始被发现心剑的时候的狼狈、慌张、绝望,好像都只?是嬴祇看错了。

少年?坚不可摧的冷漠,微敛的清锐的眼眸直视着嬴祇,声音冷清:“怎么,又要教训我?不度情劫吗?”

嬴祇注视着他的冷漠。

松开手,任由少年?将那柄心剑收入鞘中,归于心海。

什么也没有说。

曳月抬步就要走,从嬴祇身边径直擦身而过。

嬴祇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一角。

是身体习惯性的举动,在意?识之前。

在曳月小时候,每一次生气离开他,嬴祇就总是和他玩这样?的游戏。

只?要轻轻晃一晃衣袖,那坏脾气骄纵的少爷就会软化。

因为这无法解释的举动,他们两个人都停在那里。

嬴祇没有松手。

曳月没有回头。

那抓住衣角的举动很?轻,明?明?再走一步就可以轻易抽离。

却许久,谁都没有动。

雪花落下来。

一抬头就望到依靠玉皇山的那座巨大的高达百丈的玉像。

雕刻了三?年?,却还尚未完工。

即便只?是半成品,远远望去,水蓝色的天霜冰晶雕像仍旧璀璨夺目,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都不由自主望着那里。

那是曳月十六岁赢得大比后,嬴祇给他的礼物,原本?是要作为十九岁的生辰礼的。

但曳月十九岁的生辰已经过去了。

嬴祇平静地说:“玉像还差最后一个步骤,匠修这段时日一直在问你,何时回来。莫要让人家再等。”

没有提及心剑。

也没有责备他。

“嗯。”

曳月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和感情,和他脸上的无动于衷一样?。

匠修不可能一直绊在这一件事上。

曳月这次回来也是想了结这件事。

他们一前一后,沉默地往山上走。

有时嬴祇在前,有时曳月在前。

步调从未一致,从未并肩。

就像两个被迫同行的陌生人一样?,毫无默契。

到了山顶上。

“我?自己去就行。”

曳月独自来到雕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