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泽冷着脸,越发郁悒,咬牙:“不必。”
他转身离开,顿了顿回头:“在他看?来?,你同我也没什么分?别。”
说书人抬眉故作讶然:“我还以为你知道,他看?不见呢。”
孟临泽恨恨盯着对方:“……”
他竟敢在曳月的门口说曳月看?不见。
孟临泽再?未回头。
说书人也转身走进?水榭里。
水榭的主人已经换好衣服,说书人现在知道,他最?后选了什么颜色。
说书人:“你穿黑色很好看?。”
散落的秀丽长发比他身上黑色的衣服质感更好,他闭着眼睛,雾雪一样的脸上,长眉微蹙,冷漠得像一个美丽无生命的人偶。
但他是活着的,于是连蹙眉的冷漠都脆弱得危险。
他不喜欢蓝色是对的,黑色比任何颜色都更适合他。
“我听见了,你说我是瞎子。”他轻声说,毫无情绪起伏,越发不像人。
说书人同昨日初见时?一样,声音清朗,仿佛心中未有不平之事,微微惊讶:“你介意自?己看?不见?”
他用最?厌世冰冷的神?情,最?没有感情的声音说:“有了眼睛就可以看?见世界的美好,我为什么不介意?”
说书人怔然:“……”
……
孤皇山,空霄宫。
平芜抱剑走了进?去,恭敬问?道:“师尊,说书人可要处理?”
窗边的人继续提笔描画着桌上的丹青,闻言并未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师兄既已复生,不再?记得前?尘旧事,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自?然不该传到?师兄耳中去。”
他隐去了所?谓子虚乌有之言,是曳月背叛师门,帝尊杀他的话。
但他知道,帝尊肯定知道那些言论。
嬴祇放下笔,没有看?对方,注视着那副画卷:“你怎么知道他不再?记得前?尘旧事?”
平芜一眼瞥见,画到?眉眼的地方,嬴祇却停了手。
画中人眉眼轻阖,还是少年神?态,神?情有一种?桀骜的决绝,不知为何,眉目却些许轻愁哀伤,仿佛就此睡去。
让人望之怔然。
孤皇山的弟子,除了枫岫崇,剩下的都是后来?入的门。
平芜从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大师兄,连对方的名字也是从山下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里得知的。
但画中人身着红衣,少年桀骜,又是嬴祇亲笔所?画,他大抵猜到?了些。
平芜敛了神?情:“弟子以为,师尊既然复生师兄,自?是想?重修旧好。师兄睡了这么久,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人提醒,想?来?都不大记得。”
“不用在意。”嬴祇继续提笔轻描画中人的长眉,语气温和随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如何遮掩,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该知道该想?起的,迟早都会想?起。”
平芜不认识那位大师兄,也不关心对方与帝尊的恩怨过往。
他在意的是,说书人口中的事情对孤皇山,对帝尊的影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才?,即便已经想?到?,嬴祇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却放任不管,已经是他的态度了,却还是拿为曳月考虑明知故问?了一遍。
“是。”
平芜再?抬眼。
发现说话间?嬴祇已经为画中人画上了一双眼眸。
点睛的墨,手中的笔,皆非凡物。
那画中双眸一瞬间?仿佛活物一般。
像清冷的秋水,沁着泠泠薄雾,看?着的人的时?候,有一种?无法琢磨的神?秘的清澈和高傲。
画中人本已是绝色,拥有这双眼睛后,却叫人忘记了他的相貌,只顾着去猜,那双眼睛的主人在想?什么。
“怎么了?”
平芜很快醒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
“师尊妙手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