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赢，长离没有输。

他那时心高气?傲，要借长离的剑试试突破生死洞虚。

嬴祇很生气?。

他们?吵架了。

嬴祇拂袖而走。

他觉得那个?人真是不识好歹，不领情还生他的气?。

心想，随他的便。

他又不是非得跟着?他。

于是，毫不犹豫走出?那座小院子，故意沿着?和嬴祇故意留给他的路标截然?相反的小路大步走去。

从此，他们?都没有再回去过了。

那小院子在幽冥界里，一如当初。

好像那一次吵架之后，兜兜转转，才走回了原点。

是爱吗

84、

那小院子在幽冥界里, 一如当初。

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人。

嬴祇喜欢穿蓝色的衣服，蓝色随着他的年龄一点点加深，一千年后已是春日傍晚夜色的深黑孤蓝。

但那蓝色起初的时候, 还?是带着点青的。

即便夜晚看上?去, 也碧海蓝天，云色洁白。

即便幽冥之?中, 天宇晦暗阴郁，他身上?的蓝也长风清月，疏朗浩然。

他漫不?经心，轻撑着额头, 垂眸看着盏中清水, 百无聊赖像是等待得已经久了。

手上?的白玉扳指一如千年前。

还?像当初吵架了, 在?前方?路边的茶馆座椅上?, 坐着等曳月途经。

抬眼看到他的时候，眼眸弯弯, 笑如少年, 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晃，不?生?气?了好不?好？

说, 没有我?在?身边，少爷的马尾都歪了, 我?帮少爷重新梳吧？

曳月一瞬不?瞬望着他。

你忘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束过马尾了。

千年后的曳月，早就已经绞断了长长的发。

他提剑, 毫无犹豫向外划去。

桌旁嬴祇的身影消失。

院子和竹子也消失。

只有无边无际, 如雪如极地冰原的荒野。

像极了十六岁那年大比，沐灵教所在?的沃野之?上?那千里冰湖雪原。

黑暗天宇之?下, 冰原上?只站着两个人?。

曳月执剑，无波无澜，凝视着对面的嬴祇。

“我?们打一场吧。”

嬴祇望着他。

十六岁那年，他闭关三年出来赢了大比，对二十三岁的嬴祇说：“……能跟我?打一次吗？”

时空好像重叠。

又像是倒流。

曳月：“这一次，你不?必留手。我?也不?会?。”

风吹着曳月的睫毛，幽冥无雪，他的睫羽冷静淡漠。

嬴祇的眼底仍旧是清寂冷静的，比曳月的冷漠更?似置身事外，无动于衷：“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曳月：“不?赌输赢，不?死不?休。”

嬴祇望着他，声音温和又清冽得不?甚经心：“我?从不?轻易跟人?动手，让我?出手必要付些什么的。”

曳月一瞬不?瞬望着他，安静没有表情：“你若赢了，想要如何都可。杀我?可以。助你渡劫飞升也可以。”

嬴祇：“你要什么？”

曳月：“你知道。”

他没有再等嬴祇答复，持剑没有任何保留杀去。

他没有什么要的，如果有，就是嬴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