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需要被说。
只是他曾经以为,这样?的时刻到来?,他会?有许多?要说。
因为,他曾经以为那是,他爱的人终于也爱他了,不是此时此刻,黎明和黄昏的互为颠倒。
远处有歌声?响起,幽远的吟唱,旷远,深邃,空灵,悲怆。
像神明俯瞰大地,一万年过去。
不符合节庆的欢喜。
但他并不感到那歌声?悲伤,只觉得宁静。
嬴祇收回空空的手。
“一千年,如果阿曳现在不能相信,就用一千年的时间来?判断。我也可以单方面的爱阿曳很久很久的。”
时间模糊的东西,交由时间来?重新度刻。
跟他不一样?,跟任何人都不一样?,嬴祇一直都是主动掌控一切的,哪怕是无形无质的命运。
曳月望着烟花燃尽后的夜空,双手捧着脸,问:“你醉过吗?”
嬴祇:“没有。”
曳月小?时候的确没有见嬴祇醉过,而这个世界上能醉倒一位帝尊的酒大概也很少了。
他伸手,从嬴祇手中拿过酒杯。
“我也没有。”
一饮而尽。
世间的酒醉他都足矣。
他放下空杯,看着嬴祇。
“现在,尽兴了。”
他起身下楼,微微摇晃朝外走去。
留下从未喝醉过,从未错过的嬴祇,独自走入人群之?中。
楼上。
嬴祇望着曳月的身影。
白底红衣,颀长削薄的身影,再沉消安静都锋芒桀骜,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永远都不销折的剑,比那座万人朝圣的玉像更引人注目。
他坐在高楼里,摩挲着那盏酒杯,神识如月光,追逐着他的曳月。
从未有一刻离开。
酒盏倒七分满,微倾碰了碰空空的玉杯,独自慢慢饮下。
嬴祇从未醉过。
寻常酒醉不了他。
但更重要是,他们两个里,有一个得是醒着的。
嬴祇放下酒杯,一步出现在郊外的旷野。
夜色之?下,春风一阵一阵。
他靠着树,望着远处醉得脚步不稳干脆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看星星的曳月。
等他睡着,带他回家。
……
……
第一次劫云来?的时候声?势浩大。
在幽冥道体验过帝尊境界,又接连和两位登仙境的帝尊交过手,论修为和战力,曳月完全足够进入破真?境。
只等雷劫淬体炼神。
但那声?势浩大的劫云,未等电闪雷鸣,就兀自散开去。
大片大片橙色的云低低地飘在潮生?阁上方,叫所有人面面相觑。
修士恐惧雷劫加身,却?又离不开,甚至还要盼着它来?。
倘若劫云不成,那便无法证道,境界便只能滞留原地,直到寿元耗尽。
不过,行道境的寿元是一千年,对于短短一年就进入洞虚境,又从洞虚境进入行道境大圆满的曳月而言,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并不需要在意一次莫名的失败。
所有人都不在意,包括曳月自己。
只有嬴祇神情?微凝。
“操什么心,似你这般的天纵奇才,当年破真?境的时候不也过得艰难,足足用了一百八十天。”
酒夫子拎着酒壶,满面愁苦,花白胡茬潦草,仿佛世间所有的悲苦都在他身上演绎过,枯瘦更胜千年之?前。
任谁也无法想到,这个外表和人间无数穷酸不得志的老秀才毫无区别的老者?,却?是一位入圣境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