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站在原地,想要?一个人走。
他?们坐在一架马车里,想去的是?不同的地方。
神将人的一切渴求,执着,柔软,视为?要?摒弃的,飞升时候要?抖落的尘埃。
但他?,求的就?是?这些尘埃。
他?们说的神。
他?永远也修不成?的。
这众生?,绝大多数都只?是?疾风下一轮一轮枯荣的草。
他?也只?是?一根燃烧丹炉的芦草。
长在水岸边。
看着月光落在身上。
燃烧着丹炉,冶炼出一颗,让神成?为?真?神的丹药。
神把人的爱当作劫。
修行就?是?要?抛弃身为?凡人的一切,尘缘,软弱,脆弱,伤害,还有?爱。
但那是?他?珍贵的所有?。
那些虚无?缥缈的快乐,关系,记忆,美好,最终都是?虚弱无?力?的灰烟,需要?被抛弃的,被修行,被飞升,成?为?冶炼炉里的燃料,丹炉里作为?淬炼丹药的药渣。
爱,情感,不是?帝月丹,是?为?了成?就?帝月丹而燃尽的废料。
这世界待他?不好。
最坏的那个人反倒是?待他?最好的。
曳月:“你什么时候飞升?”
嬴祇:“不着急。”
曳月:“要?亲吗?”
帝月丹的命运,存在的价值,是?助一位帝尊成?神。
成?神的那个是?嬴祇,总好过是?羽潮。
毕竟,他?曾怜悯过他?。
怜悯过众生?。
嬴祇眸光微凝:“阿曳爱我吗?”
曳月望着他?的眼眸,安静纯粹:“需要?我的爱,才能完成?吗?”
嬴祇的情劫。
他?的右手搭在嬴祇的肩上,轻轻勾着他?的脖子,下颌微抬。
静静地等了几息,迎着嬴祇的眼眸,闭上眼睛。
嬴祇看着,他?闭着眼睛的脸,和睡着的时候不一样。
那不是?迎合,更不是?期待,却比这两?种意思更让人怦然。
纵容,默许,或者温顺。
曳月从不温顺,只?会乖张。
嬴祇的掌心抚着他?的脸。
缓缓靠近。
直到柔软微冷的亲吻落在敏感的眉心灵台,曳月也没有?任何反应。
嬴祇的唇离开他?的眉心,他?也仍旧闭着眼睛。
许久,才睁开眼轻抬睫毛,望着嬴祇的眼神,像是?不解他?为?什么不继续。
嬴祇垂眸凝视着他?的眼里的澄澈,再次伸出的手轻抚他?的脸,曳月仍旧坦然清澈。
他?抬起另一只?手,第一次主动揽着嬴祇的脖颈。
靠过来,仰面亲吻嬴祇的唇。
纤长的睫毛垂敛,他?眸中的温度半明半暗,是?暖的。
就?好像,他?也爱他?了。
“阿曳……”
嬴祇稍微激烈地回应曳月的吻。
他?们曾经无?数次神魂交融,亲密无?间?,却从未这样亲吻过。
马车的空间?很大,和曾经消陨在琼花事件那场刺杀里的飞舟布局一样。
春风一阵一阵。
头顶可以看到星河,星河尽头天边已经落日的云霞。